“所以,三皇子可是握着什么把柄,或者说能让太子犯这天大的错?”魏钰顿了顿,又试探道,“可我听闻,圣上曾有意换太子。”
萧怀隐沉默了好半晌才摇了摇头,“父皇从未动过这样的心思。”
魏钰从萧怀隐的话里窥到了些不寻常,“圣上从未动过这个念头,可这个传言却几乎满长安皆知。”
所以,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他已经犯了天大的错。”
萧淮隐盯着魏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已经犯了?”魏钰突然想起四年前冯婕妤与四公主一案,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四年前的案子有蹊跷!”
那传言出来没多久,冯婕妤便下毒谋害皇后娘娘,却不料四公主萧怀嫣正在坤宁殿给皇后请安,误食那碗带着剧毒的梅羹,当场香消玉殒。
冯婕妤因此大受打击,悲痛欲绝之下,于庆鸢殿自尽。
恰逢圣上出宫冬猎,回宫得知后大怒,一卷草席将冯婕妤的尸身扔进乱葬岗,尸骨无存。
荣宠六宫的冯婕妤自此损落,当时叫人好一阵唏嘘。
但不知为何圣上却并未撤去冯婕妤的位份。
并追封四公主为大霁纯和长公主。
萧怀隐久久没有回答,面色沉的可怕。
魏钰见此心中已有了答案,当即拱手道,“抱歉。”
萧怀隐这才似回神,苦笑着摇摇头,“无妨,只是每每提及此事,便觉心如刀割。”
“当时,没有查到证据?”
萧怀隐垂首低沉道,“证据确凿,父皇都未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清楚父皇是真心爱过母妃的,否则那些人也不会趁着父皇出宫才动手。
可最后父皇还是就此结案,将母妃一卷草席扔到了乱葬岗。
尸骨无存。
“后来,父皇得知那传言是沈相的手笔,便将其秘密处死了。”
这便算是给母妃妹妹的一个交代,真真是讽刺。
魏钰眉头微凝,沈相的确是四年前离世的,但对外说是病逝。
很快,魏钰便想通了。
沈相是淑妃的父亲,淑妃膝下还有二皇子。
若将此事公之于众,对二皇子没有好处。
况且,只是传言是从沈相那里出来的,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与冯婕妤四公主的死有关,就算闹的再大,也不过是一个妄测君心的罪名,沈相毕竟是左相国,治不了什么大罪,可圣上却直接下密旨将人处死,说明心里是有恨的。
圣上对冯婕妤四公主的死,并未释怀。
“三皇子可有找到什么证据,此事与太子有关?”
三皇子能说出这话,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的,若那件事跟太子有关,那可真的算得上是天大的错了。
“咔!”
魏钰话落,便见萧淮隐紧紧握着双拳。
他皱了皱眉,心道三皇子果然知道什么真相。
且这真相恐怕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否则心思深沉的三皇子不会这般失控。
魏钰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
过了不知多久,萧淮隐的气息才勉强平息下来,而他说出的话却让魏钰震惊而又愤怒。
“两年前,我微服出宫,遇见了母妃的近身宫女,她彼时已是面目全非,只那一双眼睛能让我辨别出她的身份,她慌慌张张的冲到我的面前,说母妃妹妹之死另有缘由。”
萧淮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却还是止不住的发颤,“她说,她亲眼看见太子侵犯妹妹。”
说到这里,萧淮隐停顿了下来,极力压住喉中的哽咽。
魏钰瞪大眼紧握着双拳,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
若之前,他或许不会信。
但现在从太子的作风来看,多半是真的。
他没有见过四公主,但听过传闻。
四公主生的极美,见过她的人几乎将世间所有的赞美之词都给了她。
有人说,若四公主还在世,长安第一美人便不是褚家五姑娘。
他的确无法想象容貌比五妹妹还甚的,该是何等的颜色。
“她名唤晴梦,当时奉母妃之命给嫣儿送梅羹,路过假山时听到嫣儿求救,她当即就冲了上去阻止,却被太子一脚踢到了假山旁边的水池里,而后便昏迷过去,醒来时已经在城外了。”
萧怀宸红着双眼继续道,“晴梦只知道是个侍卫救了她,当她醒来想要回宫时,却听闻了宫中的噩耗,且长安城四处贴了她的通缉令,说她偷了宫中的宝物,找到就地格杀,她心知出了大事,便毁了自己的容貌,藏身于城外,想等风声过去后想办法进宫见父皇,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有人在城外找她,于是她就东躲xī • zàng,甚至扮成乞丐,就这样足足躲了两年,直到遇见了我。”
“可她知道的只有这些,对后来是如何演变成母妃毒害皇后的,母妃与妹妹又是如何离世的,她一概不知。”
“她人呢!”魏钰。
萧淮隐摇了摇头,“死了。”
“被人暗杀,就死在我面前。”
那天是母妃与嫣儿的忌日,他让风藤去城东买母妃最喜欢的那家糕点,准备去乱葬岗祭拜母妃。
却也因此,让她死在了他的面前。
晴梦是母妃宫里最俏丽的宫女,母妃还曾生过将她送到他宫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