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与霍老将军上褚国公府提亲,且留下用了席面的消息不胫而走。
长安城再次哗然。
难道,褚家这掌上明珠当真要落到广陵霍家去了?
“可知道是霍家哪位公子?”
“不知道啊,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是啊,褚国公府的下人口风紧的很,我刚刚使了银子都没能问出来。”
“这就奇怪了...”
“有什么还奇怪的,总有揭晓答案的那一天,我还赶紧加注去吧。”
“对对对,走走走...”
景家
景时卿也得知了霍家到褚家提亲的消息,他冷笑一声后,并没有当回事。
褚家将她看的极重,怎么可能将她嫁到广陵。
她喜欢的是文采斐然的如玉君子,褚家亦是想给她寻个性子温和的,断然不会同意她进武将府。
若非他...
想到这里,景时卿心头便生起一股烦闷。
他到现在都不确定她当时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疏远了他。
难道,她那时便知道了些什么?
景时卿放下手中的书,闭上眼陷入沉思。
没过多久,他突然睁开眼!
茗香楼!
乔宴林!
那是他唯一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他另有所爱。
也不能算是承认,只是暗示罢了。
他一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可如今乔宴林跟魏钰的关系已经公之于众!
魏钰以纨绔示人,藏其锋芒,能与他真正交心的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景时卿咬着牙,眼里泛着愤怒的猩红。
他们一直以为乔宴林只是个喜欢花天酒地的公子哥,想加以利用,才会请他在茗香楼吃酒,可当时也不过是顺口提了几句阿瑜,他竟去告密了?
之后再借魏钰之手坏了定婚宴。
可就算他去告密,只凭着旁人的几句话,没有证据阿瑜怎会信呢。
京兆府中褚逸拿出账册,足矣说明他们在暗中调查这件事。
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们起了疑心,仅仅因为乔宴林的几句话?
可是他们又是为何查的这么准确,好像就是奔着这个线索去的!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景时卿怎么也不会想到,并非乔宴林告密,而是他将褚瑜请到隔壁,目睹了一切。
有什么证据能比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让人信服呢?
“公子。”
夜恒突然出现,打断了景时卿的思绪。
“什么事。”
“家主有请。”
景时卿嗯了声,压下心绪,朝景太傅的书房走去。
“什么,当年的事真的是皇后娘娘...”
景时卿皱着眉看着景太傅。
前段时间关于当年冯婕妤四公主的死因流言四起,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得到确定,却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这件事牵扯太大,当年但凡知道些内情的都已经死了。”景太傅说到这里顿了顿,“但,还是有漏网之鱼。”
景时卿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此事一旦暴露,太子就完了!
景家如今跟太子绑在了同一条绳上,太子一旦出事,景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传言?”
景太傅点了点头,“传言来的太突然,让人措不及防,皇后娘娘与虞国舅商议之后,便派了高手跟着三皇子,一为揪出当年的知情者,二为找机会刺杀三皇子。”
“素食斋那天,原本是不打算行动的,但没想到真的出现了可疑之人,皇后娘娘怕三皇子知道的更多,当即就下令刺杀。”后面的事不必景太傅说景时卿也知道。
三皇子被穆野跟魏钰救了。
如此说来,若非他对穆灵溪出手,穆野才出现在东城河,说不定三皇子已经死了。
越想,景时卿越是懊恼。
同时又将这笔账算到了穆灵溪头上。
这个女人屡次坏事。
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那可疑之人呢?”
景太傅眼神凝重道,“当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丫头和一个披头散发挡住大半边脸的婆子,恰好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位嬷嬷出宫办事,即便那婆子披头散发,她还是认出了那婆子曾在庆鸢殿当差,是以皇后娘娘的人当机立断进行截杀,可是没想到有人突然出现救走了那姑娘和婆子,那姑娘被带走时中了一箭,后来皇后娘娘的人根据线索找到了城外,发现了那姑娘跟婆子的身体,皇后娘娘谨慎起见,让身边的嬷嬷去辨认,却发现城婆子的尸身并非是出现在素食斋的婆子。”
景时卿皱眉,“父亲可知道救人的是?”
景太傅摇了摇头,“不知,那辆马车没有木牌,后来沿街去查,查到一半就断了线索,应该是对方抹去了痕迹,如今只知道赶车的是个武功极高的青年男子,且模样很是英俊,皇后娘娘已经找了画师,欲通过暗卫的描述画出那青年男子的样貌。”
景时卿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皇后娘娘已经开始在暗中寻人。”景太傅无声叹了口气,顿了顿才道,“如今的局面,与我们无益。”
不光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婆子,还因为,太子恐怕已经真的失了圣心。
景时卿也想到了这点,沉声道,“陛下还是不愿解除太子的禁足令?”
景太傅略带苦色道,“今日朝上几位官员提起时,陛下不接话。”
太子以往不是没有受过罚。
但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
“皇后娘娘可有什么主意?”
景时卿道。
景太傅默了默,才道,“眼下只能先将那婆子灭口,其他的再做商议。”
一旦失了圣心,想要翻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今日听皇后娘娘的意思,若真到了那一步,就只能剑走偏锋奋力一搏。
即使景太傅没有明说,景时卿也隐约能猜到。
东宫换了主子,他们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左右不过一个死,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