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渊的脸色已经黑如炭,他咬牙切齿道,“卫芷!”
卫芷面色平静道,“你很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不止萧淮渊疑惑,在场的所有人都疑惑,包括萧淮隐。
萧淮隐难掩面上的惊愕,眼也不错的看着卫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只见卫家嫡幼女下巴微抬,唇角一勾,“偏不告诉你。”
所有人,“.....”
萧淮隐缓缓挪开了目光,他看向萧淮渊,双手紧握成拳,沉声道,“二皇兄,云阳,北戎,两地藩王开战,当真都是你做的!”
即便所有的事被卫芷说的一点不差,但这样的大罪萧淮渊不可能认,若是认了哪怕他今日赢了,也会被天下所不容,届时大霁必定是动荡不安,别说他的皇位,萧氏都难保。
萧淮渊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与沈大人对视一眼,眼底已带着杀气,“太子妃这是在污蔑本皇子,前有太子软禁父皇,后有太子妃助纣为虐,来人,给我拿下乱臣贼子,就地诛杀!”
既然她知道这一切,便是卫家女也留不得了!
得罪卫家总比让天下人不容要好得多。
他就赌这一切卫家现在只有卫芷知道,若卫家都知道早早便发难了
大战一触即发。
风藤陵游一左一右护在太子与太子妃身侧,穆野则是带人迎了上去。
有厮杀,便有鲜血,不过几个眨眼,便陆续有人倒在血泊中。
萧淮隐下意识瞥了眼身边的人,见她虽直视前方,却紧紧绷着唇,那捏着团扇的手此时已经泛起了青白。
萧淮隐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衣袖。
婚服的衣袖很宽也很大,足矣为人挡住面前的鲜血淋漓。
卫芷紧紧攥住团扇的手蓦地松开,她偏头看向萧淮隐,却见他那张绝美出尘的脸上皆是寒凉与冷漠,她轻轻垂眸收回了视线,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红色的衣袖。
耳边是刀剑声,底下是一片腥风血雨,而她的眼前却只有一对放大的金线绣成的龙凤。
“你如何知道这些?”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才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卫芷默了默,才道,“回殿下,我昨夜见了五表妹。”
萧淮渊一怔,“她怎知?”
“五表妹昨夜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所说与臣女刚刚所言差不多,那时宫门已落钥,地道已被封,五表妹见不到殿下便告知了臣女。”卫芷淡声道。
萧淮渊倒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轻轻嗯了声,没再说话。
两方在人数上不相上下,但梁昙与穆野却是有些差距,不多时,梁昙一方便落了下风,然就在此时,殿前司的人到了。
但他们帮的却是二皇子!
那一刻,萧淮隐整个人一僵,眼里划过一丝暗光,失声道,“父皇!”
殿前司乃父皇心腹,阮璘亦是父皇的人,他怎么可能背叛父皇!
萧淮渊将萧淮隐面上的惊慌收入眼底,似是猜到他所想,冷笑了声,“阮璘确实是父皇的人,但他御下的手段不怎么样,此时他应该已经...没了吧。”
萧淮隐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声音颤抖道,“你,你竟要弑父!”
说罢,他也没有耐心等萧淮渊的答案,转身便要前往圣上的寝殿,然此时却发现,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萧淮渊!”
萧淮隐眼眶猩红,回头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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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圣上双目睁大,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
常羽顿时吓得神色慌乱,担忧的唤道。
“陛下!”成总管亦是慌乱的唤道,“传太医,来人啊,传太医!”
淑妃此时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假意上前安抚了声,“陛下,您注意身子。”
圣上眼底泛着一片猩红,躺在成总管怀里,颤抖着手指着常羽,“你,你胆敢辱我儿清白!”
常羽一愣,而后重重磕下头,“陛下明鉴,我所说句句属实,冯婕妤并未与太子有染,分明是太子强迫于四公主,此事与冯婕妤没有半点关系,求陛下明察。”
常羽并不知他口中的太子早已被废黜。
他第一反应是陛下口中的我儿乃是废太子。
成总管的反应极快,他盯着常羽看了半晌,又瞥了眼淑妃镇定自若的面色,当即便隐约明白了什么,他看向常羽道,沉声道,“你可知如今的太子是瑾宁皇贵妃亲子。”
常羽一愣,“瑾宁皇贵妃乃是?”
他从不知有什么皇贵妃啊。
如今的太子又是何意?
成总管见他这般便愈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他半揽着圣上飞快看了眼外头,心中已是惊涛骇浪,“瑾宁皇贵妃便是冯婕妤,当年的案子确实已经翻案了,废太子强迫于冯婕妤,被纯合长公主撞见,皇后为了保太子shā • rén灭口,早在一年前废太子与废后就已经伏法,虞家助纣为虐,已被抄家。”
太子殿下昨夜便吩咐过,今日有大乱,定要保护好陛下。
且外头还有殿前司的人守着,淑妃是怎么把人带进来的!
常羽一脸茫然,喃喃道,“三皇子没有被禁足,纯合长公主还是纯合长公主?”
成总管狠声道,“自然!”
“三皇子如今已是太子殿下,今日乃太子殿下大婚,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在此胡言乱语!”
常羽浑身一软,跌倒在地上,几息后他才猛地看向淑妃,“你骗我!”
淑妃笑了笑,“我何曾骗你,你也听到了,圣上知道的是冯婕妤被太子欺辱,并非纯合啊。”
常羽僵硬的看向圣上,见圣上面色一片苍白,双唇都在颤抖。
他此时终于明白,圣上那句我儿指的并非废太子,而是纯合殿下。
“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敢在此混淆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