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蹙,努力扒拉前世的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崔国舅和巫医在外间侯了片刻,寝屋的门打来,小皇帝走了出来,语气算不上好,“一定要在今日换药?”
崔国舅讪讪,“陛下恕罪,今日月朔,乃大潮之日,阴阳交.配最易得子嗣,故而巫医不远万里,特意在今天到达京都,为的就是不耽误陛下的好事。”
成康帝“嗯”了一声,对着屋内道:“你出来吧。”
稚凤很快走了出来,解下身上的香囊递给巫医,而后问:“能不能多给我一个香囊,我新结识的姐妹总盯着我的香囊看,我想送她一个。”
兰画身子一晃。
巫医警惕,“敢问稚凤姑娘,你的这位朋友可曾说过什么?”
稚凤摇头,巫医明显松了一口气道:“此香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的,男女需得对彼此情根深种才能融骨血为新生子,这世上像姑娘和陛下这样的,恐难找出第二对了。”
稚凤失望的“啊”了一声,却被成康帝扯进怀里,当着外人的面耳鬓厮磨起来,“朕真的是爱极了你。”
室内充盈着旖旎,兰画的血液却像凝固了似的,这句话她上一世也听过。
彼时,她求子问药两年半,一无所获,后来王妃送给她一个香囊,说是从江湖神医那里得来的,让她日日挂在腰间,只要她和心爱的人情根深种,一定能怀上孩子。
她当时只顾着高兴,也没深想王妃怎么知道她和江湛的事,就宝贝似的把那个香囊挂在身上,谁知两个月后真的怀孕了,她慢慢开始信任王妃,还叫王妃知道了自己和江湛私下的关系。
怀上孩子的那一刻,她以为江湛对自己用情很深,却不想五个月后,他亲手杀死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怨恨像藤蔓抽丝拔芽,慢慢缠绕住兰画的心脏,神志一点点被入侵,兰画紧紧咬住嘴唇,口中的疼痛和血腥味让她克制住自己没有发疯。
江湛感受到怀里温热的身体一点点变冷,最后僵成了一块硬板,血腥的味道灌入鼻腔,在他的脑中炸开,他仿佛又看到了漫天的鲜血,如带毒的曼陀罗,绵延不绝的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