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
小姑娘们点头如捣蒜,纷纷附和。
华春风揉了揉眉心,呵斥,“停停停,你们一个个的都别做梦了,快练琴去。”
姑娘们嬉笑着,推推搡搡的走了。
华春风这才朝对面看去,见兰画在三人的注视下一脸恬静,悠然泡茶,华春风苦笑了一下,不知该替她发愁还是欢喜。
华春风迅速走过去,礼节周到后,帮着兰画把煮好的茶端到三位面前,而后抓住她的皓腕道:“画画,你得赶紧跟我去画舫。”
兰画凝眉,“画舫怎么了?”
“画舫一下子涌来好多人,说是慕名来听你弹古筝。”华春风抬眼看了一下御赐的金匾,满面喜色,“估计是它的原因。”
皇帝给烟柳巷赐金匾,南堰开国来这还是头一份,京城那些惯爱附庸风雅的才俊公子这下可找着借口来烟柳巷了,这金匾昨日才挂上,画舫今日就被踩破了门。
兰画心里高兴,画舫开门做生意,客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左右有这金匾护体,乐坊的姑娘们只管发挥才艺就好,不用担心泼皮无赖,这于乐坊实在是好事一件。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抬脚就要跟着华春风走,又听宫惟在身后道:“我来乐坊这么些天,还没听到画画妹妹弹琴呢,这下正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兰画微笑着冲他点点头,声音轻快道:“殿下请。”
宫惟应了一声就跟上来,兰画笑意嫣嫣的往出走,路过江湛身边时,被他伸胳膊挡住了去路。
“等一等。”他眉头乌沉,好似有点不高兴,只见他从袖口掏出一条黑色的面纱,递给兰画,“外面人多,把这个戴上。”
他记得上次在春香阁她就戴着幂离。
那是在秀楼,底下都是色眯眯的浮浪子,故而兰画遮面,在自己的画舫她可不用遮遮掩掩,她斜乜了一眼江湛手中的面纱,冷淡道:“不需要。”
江湛眉峰耸起,嗓音不悦,“这是新的,我没用过。”
他以为她嫌弃他。
兰画神情一顿,弯唇轻笑了一声,柳眉上挑,“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戴这做什么?”
宫惟一把从江湛手里抽走黑纱,嫌弃的掷在桌上,冷哼道:“画画妹妹是受邀出去抚琴,不会给你誉王府丢人的。”
说话间兰画已经越过江湛向外走去,只听她又道:“我已经和誉王府脱离关系了。”
宫惟跟在她的身边,疏散道:“此举甚好。”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江湛还站在原来的地方,眸光黯淡,看不出深浅。
北璟看了江湛一眼,端起桌边的酒盏问江湛,“喝点?”
江湛摇头,拱手对他欠欠一礼,转身出了褚秀楼。
*
御书房,成康帝有气无力的坐在御案后,忿忿瞪着坐在不远处的老御史邢柯,“邢老头,你白天黑夜的守在我御书房,也不怕早死。”
邢柯垂首,恭声道:“只要陛下把上奏的折子都批了,老臣死不足惜。”
成康帝恨的牙痒痒,“我南堰有你这样忠君爱国之臣,何愁不万世隆昌。”
邢柯身子一颤,忙道:“南堰昌盛乃陛下恩阴,老臣岂敢居功,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现在北楚越来越强盛,四境有几个小国已经越过我南堰,与其攀交,陛下当对边关的奏折有个快速论断。”
成康帝觑了一眼候在身旁的崔国舅,声音不觉提高,“边关就知道要钱,要钱,国库都快被他们掏空了。”
邢柯目光如炬盯着真正掏空国库的崔国舅,刚欲开口,谁知崔国舅先声夺人道:“邢大人就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了,北楚再强盛,还不是乖乖给我南堰岁贡?”
邢柯摇头,深叹了一口气道:“这才是北楚可怕的地方,明明已是猛虎,却谦卑像绵羊,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起攻击,一旦...”
“行了,行了。”成康帝烦躁,他看一眼摞到地上的奏折,咬牙道:“天天都是这一套,朕的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废这么大劲,你的目的朕知道,不就是想让誉王爷回朝么?”
成康帝喘了口气,闭眼朝邢柯挥手,无奈道:“朕准了。”
*
江湛多留了几个暗卫在画舫保护兰画,自己则回了君溪小筑。
甫一进门,管家就报告他两个消息,其一是近日北楚国主派皇室的人亲自送来今年的岁贡,成康帝请他回朝主持工作。
江湛并未放在心上,仿佛早就预知了一样。
第二个消息则是,兰画身边的那个老管家朱桓找到了。
江湛面色一惊,转身往院外走,下令道:“立刻去昭狱。”
去昭狱的路上,宴行简短报告了情况:“锦衣卫亮了全套刑具,没想到那朱桓忠心护主,愣是没透露关于兰画姑娘的一个字。”
江湛面色冷肃,声音仿佛啐了冰,“他不说也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