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兰画正和萧太后在禅房礼佛,嬷嬷慌慌张张的走进来说陛下在御书房等她。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来请,萧太后本想拖延时间,让人去通知江湛,兰画不想让萧太后为难,直接跟着大太监来到御书房。
兰画离开的时候利索,踏进了御书房心里不免忐忑,御书房可是皇帝办公的地方,通常连皇后都禁止踏入,叫她来,应该不是简单的事。
转过两道宫门,兰画跨进御书房的门槛,她低垂着头,余光中看见正对面一张宽大的明黄色书案,书案后面坐着的正是成康帝,而书案的两侧站着两排人,右手边身着宝蓝色南堰朝服,应是朝中大臣,左手一侧衣饰就随意的多,大多她都不认识,但前头最高的那位,瞧着像宫惟的身形。
兰画默默舒了一口气,宫惟在,她心里莫名踏实的多。
行至距书案两步远的地方,兰画停下脚步,屈膝就要下拜,成康帝急忙道:“兰画姑娘不必多礼,快快平身。”
兰画曲下去的膝盖又直了起来,轻垂臻首,亭亭立在人群中间。
离的近了,兰画确认方才那个身影正是宫惟,他看到她显然很激动,目光正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
成康帝问襄王:“王爷要的人,可是她?”
兰画心里一悸,昨晚听江湛的意思是襄王爷看上了她,故而有人想把她迷晕送给襄王,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听襄王朗声道:“正是她。”
成康帝愉悦道:“好,朕现在就把她赐给你。”
她又不是物品,怎么就赐来赐去,兰画目中一惧,顾不得礼仪,抬眼去看小皇帝,小皇帝眉开眼笑,兰画转目去看宫惟,却见宫惟也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她心里一阵绝望。
崔国舅立刻拿出一份起草好的文书,谄笑着递一支笔给襄王,“那就如誉王爷昨日所言,北楚不再向南堰岁贡,两国边贸商品各降两成价格。”
“不。”襄王摇头。
成康帝和崔国舅眼珠子一瞪,怒气冲冲的看着襄王。
又听襄王道:“不必签新的协议,继续延用原来的,北楚继续给南堰岁贡。”
成康帝张着嘴,几乎惊掉了下巴,襄王爷的话让他如坐针毡,他知道北楚现在比南堰强盛,强国给弱国岁贡,不等于病猫在老虎嘴里拔牙么?
“王爷...何出此言?”崔国舅帮成康帝问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兰画,又道:“难道人您不满意?”
“非也。”襄王解释,“这位姑娘正是本王要找的人,陛下帮了大忙,故而北楚继续岁贡聊表心意,但,这位姑娘并非物品,我拿出这么大的诚意,不过是换的和她说句话的机会,陛下也不能把她任意赐给谁。”
兰画一怔,满头雾水,她看看襄王爷,又看看宫惟,宫惟含笑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御书房的朝臣们面面相觑,不禁抬眼高看了兰画几眼,这女子有什么能耐,襄王爷给她如此高的礼遇。
成康帝自然点头如捣蒜,叫来御辇送兰画去宫惟的祁王府。
兰画前脚刚走,江湛冲进了御书房,他径直走到成康帝面前,脸色黑沉如来自阴间的罗刹。
他戾声质问:“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