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的目光晶亮,越过宫惟的肩头落在兰画脸上,刺的她小脸通红。
宫惟哪壶不开提哪壶,边朝里走边轻轻一啧,“看你,都吃成小花猫了,吴福楼的糕点你自己不是也会做?”
兰画别过脸去,慌乱的拿帕子拭了拭嘴角,而后不满的冲哥哥嚷嚷,“北楚的食材和南堰不同,我做出来的和吴福楼的味道自然大相径庭。”
宫惟转过头,对着江湛竖了个大拇哥,“果然还是你了解她刁钻的口味。”
江湛不但带了厨子、食材,甚至碳火都出自吴福楼,做出来的糕点,可谓真正的原汁原味了。
江湛提眉,“太子过誉。”
兰画偷吃被发现,又被左一句右一句的揶揄,心里闷闷,这俩人什么时候跑到一条道上去了。
宫惟本来有事找兰画,见她神思不属,也不愿硬待在这屋里,让随行的公公提上木屉,道:“我突然想起来,太子妃也爱吃糕点,我这就给她送去。”
江湛蹙眉,面色有点不甘,“这才半年,你已娶妻?”
宫惟故作无奈道:“没有办法,一大堆人盯着我的婚事,这就是储君的烦恼。”
话音坠地,他人已经走出门外,兰画看到室内只剩她和江湛两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引颈冲外面喊,“皇兄,你不是找我有事,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宫惟遥遥的冲兰画摆了摆手,转过廊庑,消失在门外。
听身后没有动静,宫惟才降慢了步子,他没想到,自己还有撮合江湛和妹妹的一天。
今日之前,他一直认为,江湛绝对不是兰画的良配,他一定要给妹妹配北楚最好的男儿郎,这半年,全国的青年才俊潮水一样涌到她的面前,她都无动于衷,反倒是今日江湛一出现,就拨动了她的情绪。
只要妹妹喜欢,他定会撮合,哪怕那个人是江湛。
回北楚后,兰画面上看似平静,可宫惟能看得出来,她眼里无光,过的不快乐,和春风乐坊明艳恣意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的心在南堰,不属于北楚。
江湛那家伙,其实是个不错的人,做了国君后对妹妹初心不改,不,是更用心,或许,兜兜转转以后,他才是最适合妹妹的。
想到这里,宫惟心里一阵轻松,为妹妹高兴。
*
见宫惟头也不回的走了,兰画对哥哥的行为瞬间迷惑,他这是什么意思?而屋里微妙的气氛,又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兰画勾着头,乖巧的站着,两双手紧捏着袖子,手指不由自主抠袖沿烫金的花边,不情不愿的小情绪昭然若是。
江湛嘴角微微上扬,他走到兰画对面,俯下身子说话,语气很轻,“我和贵国储君有同样的烦恼。”
兰画一怔,掀起眼睫看他,“什么烦恼?”
话刚问出口,她就意识到江湛的答案,“啪嗒”又垂下眼睫,懒得理他。
自古以来,国主登基以后必须尽快立后,宫惟尚是储君,就被朝中的那帮子老臣逼着尽快选太子妃,更遑论江湛这个皇帝了,只怕他的烦恼比宫惟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