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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2 / 2)

“唔……世子,你,你不是,不是,知道吗……”

“你说就是。”李循不耐烦道。

“去见了舅舅……和舅舅的一个朋友,没有旁人了。”

“那朋友是谁?”

“是舅舅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做官的……朋友。”

沈虞也要不耐烦了,咬着唇想道:他今日这是又怎么了,自己去见了谁都要跟他一一汇报?好烦。

李循却是被沈虞好噎。

她这话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沈虞,你——”

那口气就在喉咙里,眼看就要上来了。

捏着她的后脖颈对上她那张懵懵懂懂又带着一丝委屈的俏脸,那气竟又生生地叫他咽了下去。

突然地,他很想狠狠地欺负她。

“啊!呜呜……”

嘴巴和舌头被搅得生疼,沈虞愣了一会儿,旋即用力去推李循,李循便把她的双手顺势往背后一剪,下一刻,她就被他推到了美人榻上。

……

“唤我什么?”

“世、世子。”

“不对。”他恶劣地捻了捻。

“世子……则翊,呜呜……”

沈虞难受地嘤咛着,声音渐渐地微,过了会儿又突然疼得尖声哭叫起来,“不要、夫君、夫君!”

这还差不多。

李循心情好了些,不过这还不够。

他哄着她唤他夫君,一声不够便叫她一直唤,将这声“夫君”狠狠地印在了她的心里,叫她再也忘不掉自己的身份。

最后还按住她乱动的身子,抚着她鬓角的濡湿的发声音低低地诱哄她,“乖虞儿,今日去见的那个朋友是谁,是不是谢淮安?”

“谢淮……是谁?”

沈虞觉得李循真讨厌,不想给她就不给吗,怎么这么聒噪,一会儿叫她叫这个,一会儿叫她叫那个,她难受极了,干脆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仰起了下巴,咬在了李循的喉结上。

“嘶——”

*

“起来,伺候你夫君穿衣。”

一大早,李循黑着脸把还在熟睡的沈虞拎了起来。

沈虞根本就没睡醒,被子掀开后,身上一凉,沈虞摸不到被子,醒了,认命的叹了口气,起床来给李循穿衣服。

李循昨晚把小姑娘折腾到很晚,这会儿两人不像刚圆房那会儿了,他稍稍用了力她就疼得哭,李循想着昨晚她那副意乱情迷的模样,估摸着她大约也挺舒服,干脆狠了心折腾她,谁叫她不长记性,还这么迷迷糊糊的,他在意什么她都猜不出来。

“世子慢走。”

扣好了腰带的最后一枚玉带扣,沈虞恨不得立刻送走了李循好回去睡个回笼觉,谁知她刚刚转了个身,腰上就多了双大手,被男人扯到了他的怀里。

他霸道地吃了她好一会儿,又“上下其手”将她身上弄得一团糟,待吃得她抓心挠肺水波荡漾之际,却又将她推开,施施然地整了整身上歪了的衣襟,转身走了出去。

沈虞面色潮红,狼狈地跌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李循走了出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良久,屋外竖着耳朵的青竹和阿槿才听屋里传来沈虞闷闷的声音。

“打水进来。”

洗了个热水澡,沈虞这次是彻底睡不着了,干脆起了床去给王氏请安。

王氏看着沈虞眼下青黑的眼圈和微肿的唇角,心里微松了口气,看来这小两口是彻底和好了,冬至那日栖凤阁的事倒也没有必要再提出来伤心了。

只是则翊的那个性子,也真该收敛收敛才是,那沈家大姑娘早就是过去了,他还念着做什么用,不能患难便能共富贵吗?

还把人家小姑娘折腾成这样……

想着,她心疼地抚了抚沈虞的发,“好孩子,记得晚上提醒下世子爷……凡事都要节制些才是,就算是急着要孩子,也不能把身体先给折腾坏了。”

沈虞尴尬地就不知说什么好。

王氏又叫孙嬷嬷来记账,给沈虞的分例里多加了几类补药,并把青竹和阿槿叫了进来,每日都要记得给沈虞熬一份燕窝。

沈虞早先对王氏提过了阿槿,因此王氏并不奇怪。

从松桂堂出来,想着今日舅舅便要离开长安回到杭州,沈虞也顾不上补眠了,领着阿槿就去了城外的十里长亭。

谢淮安也在。

谢淮安与周让确实是故友,周让还在长安的时候,虽与靖安侯夫人不对付,但沈崇颇为欣赏他,因此时常到靖安侯府来做客,谢淮安的父亲又是沈崇的学生,周让也就认识了谢淮安,两人年纪虽差十来岁,却相交甚欢。

后来周让去了杭州,也一直有书信往来。

是以谢淮安昨日来探望故友,沈虞虽然想避嫌,却又无可奈何。

她本就是来看望舅舅的,既不能拦着谢淮安探望故友,又舍不得早早离开,毕竟周让这一走,两人还不知何时会再见面。

周让虽是离开长安多年不见,多少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幸好谢淮安还算识趣,过来坐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这一走,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了。”周让有些伤感地叹道。

沈虞说道:“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杭州看望您的。”

周让就看向了谢淮安,面带歉疚。

谢淮安明白他这是单独有话对沈虞说,于是主动避开。

谢淮安走后,周让仍像小时候那般揉了揉沈虞的脑袋,神情复杂又郑重地道:“小鱼,若是有朝一日……舅舅是说有朝一日,卫王世子负了你,你可一定不要继续再留在他身边,也不要听你娘的,去讨好他。你是沈虞,是我周让的外甥女,是昔日内阁首辅沈崇的嫡孙女,你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更不需要知书达礼、温婉贤淑,为了做个世人眼中合格的卫王世子妃而失去了自我,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舅舅希望你能过得快活,永远都是舅舅眼里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沈虞没想到周让会对她说这些话,一时怔住。

小的时候,靖安侯夫人不喜欢她,母女两人很少见面,她很孤寂自卑,为了能得到母亲的一句称赞、一个怀抱,她不得不狼狈地讨好着母亲。

可即使是这样,也换不来母亲一个温柔的眼神,甚至是无休止的谩骂与折辱。

两岁的时候,祖父将她带到膝下亲自教导,他教她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和旁人也许一辈子都明白不了的道理。

那时的沈虞过得很快活,她逐渐明白,自己不一定非要有一个母亲来疼爱,除了祖父,她还有舅舅、大哥、外祖母,甚至是不爱说话的谢淮安。

可是心里缺失了那一部分,总归是找不回来了,即便她学着去坚强变得强大坚不可摧,内心的那个自我依旧是敏感怯弱而不自信。

这是她弱点,亦是她的死穴。

而正是因为心底那点卑劣的怯弱和不自信,她永远的失去了大哥。

阿槿说若是大哥仍在人世,一定不会责怪她。

可是,她会责怪自己啊。

少女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终究是回不去了,她不后悔嫁给李循,只是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人总要学着长大,大哥、舅舅、阿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都没有办法替她遮挡风雨一辈子。

舅舅性子一向刚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次好不容易升任了杭州知府,她已经十七岁了,长大了,不能再叫舅舅为她担心、为难。

沈虞狠心逼着自己把眼泪咽了下去。

她甚至是笑了笑,带了一点调侃的语调,“舅舅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傻,人家都不要我了我还死皮赖脸的赖着他。”

她这么说,倒是有了几分当年的那调皮小姑娘的模样。

周让嘴上说着“好好好,那我就放心了”,心中却暗暗发誓——

有朝一日,他一定要再回长安,到那个时候,便是卫王世子,想要欺负小鱼,也要掂量掂量他的分量。

之后,又与谢淮安简短地寒暄了几句,离开之前,谢淮安低声说道:“子谦,你放心的走吧,我会替你保护小鱼的。”

子谦是周让的字。

周让叹了口气,“淮安,你这……又是何必?”

谢淮安抿着唇没说话。

沉默片刻,微微笑道:“你放心吧,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若是小鱼不愿意,没人能强迫她。”

这倒也是。

周让总算是放了心,有谢淮安和阿槿在,小鱼又是个有分寸的,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

送走周让后,沈虞便向谢淮安辞行。

上次和谢淮安在大慈恩寺无意碰见,不知怎么的就让沈婼听说了去,还以此为要挟,虽说沈虞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李循的事,但就李循那个多疑的性子,谨慎起见,她还是避嫌的好。

谢淮安看见她离开,唇动了动,终究也没再说什么。

他默默地看着沈虞走远。

转眼就到了入夜。

沈虞陪着王氏处理了一些庶务,回到盈月院的时候,听说李循回来了。

昨晚她回来的晚了些,李循就在盈月院等她,两人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他抱着胡天胡地起来,连晚膳都没用。

因此一看见李循没过来,沈虞的心里竟然是先松了一口气。

可能今日事务繁忙吧。

只是想着早晨李循走时那面沉如水的模样,沈虞估摸着,自己大约是哪里又惹着这位爷了,万一他晚上回来不高兴,又欺负她可怎么办?

沈虞郁闷地叹了口气,但是她今日忙了一整天,也没那精力和闲心去伺候这尊大佛了,思来想去,想到似乎昨日去松桂堂时王氏赏了她一只攒盒,里面装了不少王氏的姐姐自洛阳带来的糕饼,她还尝了一块当中的“雪蒸糕”,极是精致香甜。

便唤来青竹,轻声吩咐道:“去把昨日王妃送的那只攒盒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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