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和沈虞出来转了一圈都没找见魏尧,周澄气得要跳脚,“这个阿尧,该不会又临阵脱逃了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真是要气死他了!!
沈虞柔声道:“有什么好气的?你别气,阿澄,我和魏小公子不论如何,你都不许去寻人家麻烦,知道吗?”
“我知道,”周澄闷声道:“我这不就恨铁不成钢嘛,好不容易求了我给他带过来,结果人都走到门口,又跑了!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吗……”
沈虞就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对采薇道:“你去看看,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哪两个人?”周澄一头雾水。
沈虞面色不大好,阿槿将少年拉到一边去耳语几句,周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又来了一个?!他错愕地看向沈虞,心中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哎呀,这下挑哪个姐夫好?
最终谢淮安和李循被“请”到了沈虞的闺房中。
隔着一架六折翘金屏风,沈虞端坐在上首,开口便沉声质问:“魏家小公子呢?”
谢淮安看了李循一眼,声音温和清朗,“什么魏家公子?我与太子殿下都并未看到,适才我与殿下在西院喝酒,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是谢淮安解释,沈虞面色好了一些,比起李循,她自是更相信谢淮安。
“当真没见过?”语气已是缓和了不少。
“没有。”谢淮安斩钉截铁。
这时,外面采薇跑进来禀告,“姑娘!姑娘,门房递过来一封信,上面写着要姑娘您亲启!”
周澄忙将信接过来,递给沈虞。
沈虞拆开一看,果然是魏尧写给她的,只是……
周澄见沈虞不说话,赶紧凑过去看了看。
“这个阿尧,原来还真是临阵脱逃,没想到他这胆子这么小……表姐,你别生气呀,下次我好生说说他,怎么能要表姐一个女孩子为他担心呢……真是不懂事。”
下首的李循与谢淮安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魏尧的信里自然是没提及两人,因为李循与谢淮安揍是没揍他,揍坏了被沈虞看见又要生气。
但这两人是谁啊,都身居高位在官场不知摸爬滚打了多少年,收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不容易?
三言两语就将魏尧唬的一愣一愣的,又兼魏尧本就自卑,觉着自己配不上沈虞,眼前这两个男人,都要钱有钱有权有权,还都生得器宇不凡高大轩昂,魏尧几乎都没脸见人了……被李循一吓唬,收拾了要赠给沈虞的簪子,连见沈虞和周澄一面都不敢见,直接哭着跑回了家里。
十五岁的魏尧,第一次爱慕一个姑娘以失败而告终,那日柳树下少女温柔的目光与清澈的杏眸从此后成了他一生的怀念。
沈虞提了裙摆,从阶上慢慢走下来,走到屏风面前。
两个男人同时屏住了呼吸,紧盯着屏风映出的少女窈窕纤细的身影。
“你俩走不走?”她再次问。
谢淮安轻声笑了笑,“我走,不耽误你了,你不必出来相送。”
说着对李循叉手施了一礼,还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你呢?”
面对李循,沈虞语气就差了许多。
也太区别对待了罢?
但李循还能说什么,只能也学着谢淮安一样,“孤也不耽误你了,改日再叙。”说完也对着周澄略一点头示意,昂首阔步、身姿挺拔地走了出去。
周澄羡慕地看着这两个男人的背影,心想自己啥时候也能变成这般的矜贵淡然,从容不迫?
“怎么把阿尧也带过来了?”沈虞问。
周澄回过神来,“嗐,是他自己非要跟过来的,我早就跟他说,你年纪太小了,我姐姐看不上的……”
“咳。”
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周澄后背一凉,下一刻头发就被人了揪起来,“你这皮猴儿,回来就净给你姐姐添乱,以后没事在书院好好呆着别回来。”
“阿槿姐姐,你回来了?!”
阿槿瞪他一眼,给两人面前的粉彩百花茶盏中各自倒了盏温热的雨前龙井。
周澄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太子和……”说完又转向沈虞,“表姐,适才那位穿飞鱼服,配绣春刀的大人又是谁呀,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而且,表姐对他竟然比对太子温柔多了!难不成表姐以前和这位锦衣卫大人……?
“想什么呢!”沈虞轻轻敲了一记周澄,“哪个都不是你的姐夫,不许打听,也不许再乱点鸳鸯谱了!”
顿了顿,又道:“魏家小公子那里,我不放心,你待会儿带了表礼亲自上门去看看,既是你的朋友,你该同他好生往来,说话做事记得客气一些,别动不动就说表姐看不上他,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