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萧神爱的性子,根本没将萧玉露放在眼里,大多时候都是直接无视。若不是她主动上前挑衅,哪能将对方轻易激怒。
“我……”
“行了。”萧真真有些不耐烦,“你先在这儿反省,等你反省好了再回筵席去。”
两名皇家贵女走后,筵席上先是静了片刻,随后又开始热闹起来。各式鲜妍奇花已经无法引起众人兴趣,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刚才那件事上。
“我看合浦王那压根不算什么事,郡主这嚣张劲……和先前是别无二致啊,齐王府的五娘被泼了酪浆都不敢说什么。”
“是五娘做了什么吧?阳夏县主脸色难看成那样,还教训她了。”
“也是,五娘脾气也不怎么好,平时在外仗着身份跋扈,这次是撞到硬钉子了。”
一片低语声中,梳着百合髻的少女站起身,茜色洒金长裙在行走间摇曳生光。
不经意抬眸时瞥见了来人,萧神爱便也起身笑着唤道:“白姐姐,你今日怎么出来啦?”
白茗秋欠身行了一礼,轻声道:“家中几个妹妹想进宫玩,央着我陪她们一块儿。”随后又问:“神爱,你近日如何?”她声音柔软,如同月下潺潺流水,能够抚慰心田,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我挺好的,你出来散散心也好。”萧神爱请她在身旁坐下,将糕点往那边推了推,“白姐姐你呢?我记得你上月感了风寒,可大好了?”
白茗秋是萧衡的未婚妻,是板上钉钉的太孙妃,下过诏书的那种。
因着萧衡这一层关系,她同萧神爱常有往来,甚至萧衡有时还会假托萧神爱的名义给她送东西。
见萧神爱一脸关切的看着她,不由得微微颔首:“风寒已经好了。”她朝周围看了一眼,蹙眉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没受委屈吧?”
萧神爱不禁笑了:“她能给我什么委屈受?”被泼了点酪浆而已,就能哭成那个样子,“一点小事罢了,不值当什么。”
说到底是家事,她没打算主动说给旁人听。事关萧衡,对面这人又是白茗秋,就更要小心维护兄长在她心里的形象了。
“对了。”萧神爱突然想起件事,咬了咬唇瓣说,“白姐姐,你有空了来东宫寻我好不好?阿兄有东西让我给你。”
白茗秋有些诧异,脸上飞快闪过了一抹不好意思,酡色隐隐约约浮现于双颊。
萧神爱偏头去看她,软声说:“那日阿兄本来想亲手交给你的,只是你感了风寒没法子出门,他才只能让我转交。”
白茗秋含笑点了点头:“好,那待会筵席散了,我随你一块儿去?”
萧神爱小鸡啄米般点头,随后小声问:“白姐姐,你没嫌弃我阿兄吧?”她偏头觑着身旁那人的神色,心中有些忐忑。
“怎么会?”白茗秋一脸的惊诧之色,没想到萧神爱竟担心自己会嫌弃皇孙,“合浦王龙章凤姿,身份高贵,我岂能嫌弃他?”
萧神爱理所当然道:“可是白姐姐也很好啊。你能诗书善属文,长安城谁不知道啊?祖母都还夸过你的文章呢。再说……总之你没嫌弃他就很好啦。”
白茗秋的祖父是宰相,父亲是黄门侍郎,未被定为太孙妃时也有很多人家想求娶,她担心白茗秋从太孙妃变成郡王妃,心里会有些难受。
为了兄长的终身大事,她可谓是操碎了心。
白茗秋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你这样夸我,我都要以为我无所不能了。”
俩人说笑间,一道声音从旁边传入,和煦如三月微风:“表妹,你没事吧?”
身量颀长的男子立在那,轻而易举的就能遮住一小片阳光,投射下一方阴影。
身上瞬间就冷了下来。
萧神爱抬眸看过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浅笑以作回应:“表哥。我没什么事呀,表哥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