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齐邯轻嗤了一声,没料到他这么没用。
收回目光后,他转而看向身侧,眸色逐渐柔和下来,萦绕周身的凛冽之气也尽数散去。
少女仍旧在专心致志的剥板栗,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遮挡住眸子,在眼下覆了一层阴影。
齐邯在一旁坐下,拿过一碟板栗开始剥,修长的手指轻轻用力,随后将栗肉尽数挑出来。不大一会,就将那石青素纹瓷碟给堆满了。
他将那碟栗子肉往旁边推了推,轻声道:“吃这些剥好的,你别自个剥了,当心待会手疼。”
萧神爱盯着面前的栗子肉看了片刻,随后将手中剥到一半的板栗扔下,有些不耐烦地说:“放了这么久,冷都冷了,我不吃了。”声音很浅淡,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这是他到这儿开始,萧神爱同他说的第一句话。
齐邯忍不住笑了一声。
“终于肯理我了?”他偏头笑问她。
见萧神爱抿着唇不答话,脸颊紧紧绷着,他不自觉的放软了语气:“可是生我的气了?”
“谁敢生平凉侯的气啊?”萧神爱斜睨了他一眼,又飞速的转过了身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手中白玉杯盏。
齐邯凝着她如瓷的面容,按捺住唇角笑意:“你何时不敢生我的气了?”随后又柔声说,“我错了好不好?栗子肉冷了,那我给你剥核桃?”
他从袖中取出一朵腊梅递过去:“这是我刚才过来时在路上摘的,你瞧瞧好不好看?”
萧神爱没伸手去接,只冷眼看着,顺带轻嗤了一声:“一朵花也妄想收买我?你回京这么些日子都没个消息,怎么今日突然蹦出来找我了?”她上了打量了他一会,“嫌弃我可以直说的。”
阿兄遭贬斥的时候,不少人以为他们这一脉要完了,纷纷避之不及。等后来见父亲还是照常处理政务,与往常无异,才又重新腆着个脸凑了上来。
只这么一瞬间,她脑子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最后的最后,她觉得自己构想的很对。
齐邯肯定也是这样的!
“我回京那日下午就来东宫看你了,只是恰好赶上你送合浦王出城。”顿了一会,见她态度略略有所软化,齐邯辩解道:“等到第二日就被圣人派去了咸阳,今日才得以从咸阳回来。是我错了,桐桐,你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