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迦刚入职场,还没完全适应记者这个身份,闻言,愣怔了一下,才呆呆地答应工作后的第一份任务安排。
连敏没有拖泥带水,丢下一句会把关键信息用短信发给你,便麻利地挂了电话。
檀迦坐在沙发上接收领导的信息时,原恂从阳台出来,动作有些急:“那个,公司有点事,我得立马赶过去。今天不能送你了……”
原恂朝向她,正琢磨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时,只见檀迦从手机里抬起头,说:“我刚也听说你公司的事了,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也行。”原恂顿了下说,“场面有些乱,我可能顾不上你。”
事情有些突然,檀迦哪里还有跟原恂冷战的心思,情绪沉重地嗯了声。
原恂开车,檀迦抓着安全带,不舍得出声提醒说慢点开之类的,只能聚精会神地看着路况帮他注意着来往的车辆。
等到了园区,他们才发现这里来了不少记者。大概是保安得过叮嘱,将人拦在公司楼下,但这件事情造成的恶劣社会影响已经存在,就看同风起的公关团队能将这次的影响把控到什么程度。
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蹲守在楼下,因为拿不到任何消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见着有人过来,立马将摄像头怼过来。檀迦吓了一跳,生怕原恂被认出来。原恂则一脸平静地牵过檀迦的手,径自进了旁边的物业中心。
记者们以为是无关人员,随即又恢复到了方才干着急的状态。
没人知道原恂带着檀迦从物业中心绕了个大弯,从园区杂物间里穿过,去搭电梯上楼。
他们往电梯走时,仅仅与楼外的记者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门。有记者眼尖,发现了他们,终于想起刚刚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眼熟了。不是因为他是哪个明星,而是因为他娘的这就是同风起的老板之一原恂啊!但即便是这个记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其他记者接连向这边投来视线,也已经来不及了。
有保安拦着,记者们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举着摄像机咔嚓咔嚓急促地按着快门。
檀迦被原恂沉默着牵着走了这么一段路,刚想解释自己也是以记者的身份过来的,便被原恂用包护住头,然后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安全地带进了公司。
“记者怎么来的这么快!”两人从电梯出来,正听到祁周礼在发火。
属于被吐槽群体的檀迦往原恂身后躲了躲,生怕被牵连。
这种紧要关头,原恂还能注意到她的反应,伸过胳膊来揽了揽她的肩膀,小声说没事,让她自己找个地方坐或者去他办公室也行,他先去处理。
檀迦抿着嘴,轻轻笑了笑,让他先去忙不用管自己。
原恂没多逗留,过来拍了拍祁周礼的肩膀,说迟早要来的,又问:“扬子呢?”
“救护车来拉走了。”
原恂点点头,又问:“林葭呢?”
祁周礼别开脸,说:“在办公室里。”
原恂跟檀迦说:“我过去一下。”
檀迦点头后,他才离开。
原恂走后,祁周礼给檀迦倒了杯水,也离开了。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现在的情绪确实不适合接待人。
檀迦也不在意,连原恂的办公室也没去,安静地坐在临近处的会客沙发上,拿出了手机。刚刚手机一直在震动,她以为是领导的短信,也不打算看。这会拿出来才发现是舒杳。
“我今天要去同风起办入职手续,刚到公司楼下便看到围了一群记者,一问才知道出事了。你听原学长说什么了吗,同风起那个员工没事吧,真的猝死了?我昨天去面试时,公司气氛还挺好的。怎么突然就……”
舒杳零零碎碎发了很多条,都是在说这件事情。檀迦大概看了下,也没回。
焉斐誉也看到了新闻,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她什么情况。
“我刚准备睡觉,刷到热搜还以为是看错了,这是你老公的公司吧。不是重名吧。”
檀迦嗯了声,朝格子间看了眼,没人注意自己这边,才缓声说:“我现在在他这,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你早点休息,以后直播完早点睡,别熬太晚。”
“我有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觉就少。”
“那也得休息。”焉斐誉是,原恂也是,怎么她身边的人都是工作狂。檀迦在心里记下这件事,以后要常提醒他俩少熬夜早休息。
焉斐誉还想继续聊下去,檀迦干脆地把人赶去睡觉:“我领导打电话过来了,你早点睡,别玩手机了。”
“行吧。我手机开着声音,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听见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檀迦身边没家人可以依赖,所以遇到事,焉斐誉习惯性地操心,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檀迦所有缺失的爱都填满。这也就显得焉斐誉十分啰嗦。
檀迦当然知道她的用心,嘴上嫌弃地应着,心里却温暖得很。
挂了焉斐誉的电话,檀迦打开了领导的消息栏。连敏给她发完那条有关同风起员工猝死的新闻后,紧接着发了俩字“速度”。
檀迦大学学的新闻专业,第一堂专业课老师便讲,做记者的手要快。
好巧不巧的,对于今天这条新闻,没有谁比她的手还要快。
林葭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一早晨,原恂推门进来时,迎面飞来一个笔筒,重重地砸在原恂的脚边。
“出去!不要再进来,我不喝水,也不需要说话,让我静静!”
外面的同事听到声响,伸长脖子望过来。原恂却没倒回去,他关上门,绕过散在地上的笔筒,往办公桌那走。
林葭坐在办公桌后面,手肘垫在桌子上,手紧紧地抓着头发,头狠狠地埋着,非常挣扎的状态。听见来人还没走,她不耐烦地抬头:“我都说——”
“你来了。”见着来人是原恂,林葭的火消下去大半。但很快重新把头低下了,她趴到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似乎是在哭:“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昨晚不该训他的,他昨晚加班是因为我说了他……”
原恂把办公桌上的抽纸盒推到了她的手边,在对面坐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