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水只有一步之遥了,明明无风,水面却忽然泛起了诡异的涟漪,闪着缎带般的瑰丽色泽,一波一波地向容岁穰袭来。
魅惑的声音依旧萦绕在身周,“水里多温暖啊,跳下去吧,很安全,跳进去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容岁穰怔怔地盯着水面,心底像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莫名生出了一种渴望一头栽进水里的冲动。
又往前跨了一小步,身子在边缘摇摇欲坠。
“来吧,到水里来吧……”
水逐渐没过脚踝,水下异常温暖,轻柔细腻的水流像丝绸滑过脚面,双脚说不出的恬逸舒适。
冷得发麻的小腿仿佛也开始叫嚣着要下水。
“慎之!”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啊——”容岁穰瞬间回魂,惊声尖叫着踉跄后退。
幽暗诡异的景象扯线画幕般被迅速拉远,扭曲了几下便消失了。
容岁穰吃了一惊,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眼前已变回了当初来时的那个小区的景色。
十步开外迎风立着一位俊朗男子,玉簪绾青丝及肩,身着甲带十字明光铠,双手青筋暴绽攥着一只贴了黄符的大怪鸟。
怪鸟白身赤翅,恐怖的是长了一颗女人的头,正往上滋滋冒着青烟。
男人一手箍鸟颈,一手提桃木剑,手起剑落,黑红的血液四处喷溅,怪鸟的头应声落地,咕噜咕噜转了几圈。
而她这个容大仙的亲生女儿外加嫡传弟子,此时正抱着头蜷着腿缩在墙角抖如筛糠,嘴里叫得比打鸣的鸡还响亮,“别杀我!救命啊!有妖怪啊!”
男人蹙眉,嫌弃地拍拍她示意她别叫唤了,“姑获已毙。”
容岁穰睁开一只眼,从指缝里偷偷窥探,怪鸟已经不见了,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男人也变成了白衬衫黑西裤的正常装扮。
容岁穰跳起来拉着他左看右看,“诶?你变身了!”
男人眼神里充满了讥讽,“汝辈胆小如鼠。”
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不能太过苛求,容岁穰觉得自己此刻心宽似海,“大师,您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