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你?”叶方淮被逗笑了,可笑意丝毫没达到眼里。他蹲下身,手指如钩,牢牢钳制住了萨纳的脖子,“你当初怎么不知道放过我哥哥?”
萨纳剧烈哆嗦着,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鬼迷心窍!”
叶方淮没再理他,手一抬,一个人就殷勤地往他手里放了一根铁链。叶方淮把铁链套上萨纳的脖子,笑着说:“既然你不想用两条腿走,那你就爬出去。”
他说话语气笑吟吟的,甚至还有点温和,也因此更显得神经质,有种目空一切的癫狂,落在听者耳朵里,只能感觉到毛骨悚然。萨纳冷汗涔涔,好像看到了可怕的怪物。
萨纳刚想站起来,膝盖就被人用铁棍重重砸了一下,强烈的剧痛让他再度瘫到地上。
萨纳这回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抱着腿满地翻滚,像是一条被开水烫了的鳝鱼。
“不是说了么,爬出去。”叶方淮说,“我有让你站起来吗?”
叶方淮不给他从疼痛里反应过来的时间,直接拽着锁链,把他拖了出去。
这栋住宅楼非常破旧,没有电梯,只有一层层不知道被踩踏多少遍的楼梯,上面满是经年累月沉积下来的污垢,还有醉鬼们找不到家和厕所干脆就地解决的尿和粪便,气味难闻得要命。
叶方淮戴好口罩,拖着他下楼。
等他走出这栋楼,萨纳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到快要认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求救没有用,逃跑也跑不了,萨纳心知自己不会落得好下场,干脆骂了起来:“.X的叶方淮,,你怎么没被撞死,我当时就应该连你带你哥一起撞死……”
叶方淮神色不改,恍若未闻,把锁链扣在了越野车后。
“……”萨纳骂得还没过瘾,看到他这个举动,心里更慌了,“你他妈怎么没被车撞死……你是在犯法!我要报警!警察呢!救命啊!救人啊!都他妈死哪去了!”
“省点力气吧,留着喘口气,别太早死了。”叶方淮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不以为意地笑起来,“我有一百种弄死你的办法,别急,慢慢来。”
住宅楼的院子没有地平,只铺了一层粗糙的石子,叶方淮开车在院子里慢慢悠悠转了几圈,萨纳被拖在车后,衣服被石子磨烂,身上也被磨出了大片的血迹。
萨纳从来没有这么疼过,直疼得大口喘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叶方淮下来,提着他的脖子,把他扔上了车。
叶方淮开车,来到了一个更加破旧的地方,到处都是没过人的野草,草丛里有几间简陋的木棚,他把萨纳拖下车,带进了木棚里。
棚子里早有人等候。
叶方淮捏紧了萨纳的脖子:“你知道车祸会让一个人经历多少痛苦吗?”
“骨头粉碎,内脏受损出血,肌肉断裂……随时在死亡边缘。”
“我哥哥都经历过,”叶方淮一字一句,带着噬血的狠意和疯狂,“你也试试。”
萨纳迟滞地转动眼珠,被勒得快死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氧气急剧减少,萨纳出于本能再次挣扎起来,但是全无用处,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喉骨被勒出咔嚓的响声,在他快要被彻底掐死之前,叶方淮松开了手,离开木棚。
木棚里传出了惨叫声。
叶方淮从车里拿出纸巾,擦干净手,然后咬了根烟,点燃。
他收到了林枳的信息,大少爷委委屈屈地抱怨,问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叶方淮眯起眼睛看了一会,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打字回道:马上。
激烈的恨意逐渐平静下来,他归心似箭。
叶方淮带着萨纳回了国,负责调查林枳车祸案件的警察们看到几乎快要认不出人形的萨纳,震撼地问:“……你是在哪找到他的?”
叶方淮靠着车门,咬着烟,垂眼淡淡笑着说:“一个小地方。他吸太多毒了,脑子有点不正常。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转了一圈,把自己搞这样。”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可是警察也没有多问。
反正又不是在境内被打成这样的,他们不跨国追究打架斗殴。
叶方淮离开警局,风尘仆仆回到家,在进门前换了一身衣服。
“哥哥,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
正是饭点,家里人都在,桌子上除了各色佳肴,还摆着一只漂亮的覆盆子蛋糕。
林枳正在切蛋糕,看到他进门,抬头对他招了招手,笑眯眯说:“过来,哥哥给你切一块最大的蛋糕。”
弟弟妹妹闹了起来:“什么?不要哇——”
“哥哥偏心!我也要最大的蛋糕!”
“叶哥哥有,妹妹也要有!”
叶方淮弯起唇角,应道:“来了。”
·
萨纳原名王浩平,是一个生意人,本来生意还不错,自从他吸.毒之后,他就觉得钱不够用了。
他想办法缩减成本,把贪下来的钱用来吸.毒,也因此导致了工程出事。
这项工程是和淮枳集团合作的,他这边出现事故,淮枳集团直接把他踢出了去,王浩平资金周转不开,又欠着工人工资,被工人追着要债,一来二去,就恨上了淮枳集团董事长,觉得都是他的错,才导致自己的困顿。
,那他和没有大脑的害虫没有任何区别。
他想方设法盯着林枳和叶方淮,他甚至很可惜自己在受不了毒.瘾一不做二不休去撞人的时候,叶方淮居然不在,不然他就能两个人一起撞死了,哪里还会被叶方淮找上门。
说到这里,王浩平简直恨毒了。
蓄意shā • rén加上肇事逃逸再加吸.毒,多重罪责让他直接被定了死刑。
法官一锤定音,王浩平浑浑噩噩被人带下去,视线扫过了坐在旁听席上的年轻男人,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那男人长得非常英俊,眉目深刻,脸上没什么表情,气场冷漠又强势,一看就是有着卓越出身的人。
只有王浩平知道他是怎样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想起自己受到的恐怖折磨,双眼不自觉瞪大,嘴唇颤抖。
被折磨的痛苦已经成了王浩平的梦魇,他连觉都睡不好,一闭上眼就仿佛能再回到被人碾断了十指的尖锐疼痛里。
他甚至还清楚记得叶方淮对他说的话。
“杀了你很容易,可我要是杀了你,我不就是shā • rén犯了吗。”叶方淮对他笑,语气还有点苦恼,“shā • rén犯是不配和哥哥在一起的。”
“你就乖乖跟我回去,接受法律的判决,啊?”
王浩平拼命想要给他一巴掌,然而不管怎么用力,也只在他脸上甩了几点血点。点点滴滴的鲜红的血点将他衬得更为阴郁,简直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王浩平疯了:“救命!救命啊!”
没有人知道他在恐惧什么,警察不耐烦地压着他往前走,他只能在余光里,看到叶方淮优雅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随后微笑着对他点了下头,从容不迫转身离开。
·
王浩平被执行死刑的消息传来时,叶方淮正在思考着婚礼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他眉都不抬一下,继续思考,他和哥哥的婚戒打造好了,可是镶嵌的宝石应该选什么颜色?
他看了眼大少爷,不经意地问:“宝宝,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宝石装在戒指上?”
“要红色。”大少爷回了一句,抬起头来看向他,“你刚刚叫我什么?”
叶方淮表情很镇定,声音略低了下去:“宝宝。”
“没大没小。”林枳起身,伸了个懒腰,三两步扑过去,扑进他怀里,“小叶,你再叫一遍。”
?
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叶方淮摸不清这是不是他的陷阱,但君要臣叫,臣自然叫。
叶方淮又叫了一遍:“宝宝。”
“嗯。”林枳弯起眼睛,亲了亲他的额头,“贝贝。”
宝宝和贝贝。
叶方淮愣了片刻,手臂收紧,倾身吻上林枳柔软的唇。
和煦的阳光照进书房,又一个夏天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