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乔晖并没有打算抓他,而是给了他两百两银子,嘱咐他此事就此作罢,跟谁也不许提。
关小虎得了银子,自然满口答应。
然后乔晖将乔颖儿抱上马车,交给了一个衣衫华贵的女子。
苏琳看着这一份供词,神情从惊怒慢慢过渡到麻木,魂儿都仿佛被人抽走了。
凤随从她手里将供词取回,淡淡说道:“乔大人一开始就反对你报官,他打的恐怕就是一石二鸟的打算。既扣了罪名给你,又甩了黑锅给崔宛如。如此一来,倒是替他真心所爱之人扫清了后宅的障碍。”
苏琳眼里迸出泪花,不是伤心,而是气愤,“乔子君欺人太甚!”
凤随点头。
一个大男人,没点儿心计是不行的。但这份儿心计用来算计自己的妻子,这就让人有些不齿了。
苏琳转头去看林娘子,见她也是一脸泪痕,更觉心酸,她凑到林娘子耳边嘀嘀咕咕的跟她说了几句话。
林娘子哭着出去了。
苏琳又让侍女进来,一人去请乔晖母子,一人去请崔氏母女。
凤随旁观这一幕,隐隐觉得这女人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苏琳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就对凤随说:“还请大人留下来给我做一个见证。”
凤随问她,“你要做什么?”
苏琳微微一笑,眼中尽显傲气,“我请大人和这两位公爷,看一场大戏。”
最先赶到花厅的人是乔晖
乔晖的年纪还不到三十,人又生得高大俊朗,一身浅色的窄袖常服衬得他面如冠玉。只是神色冰冷,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毫无温度。
他客客气气的与凤随见礼,然后转身看着苏琳,微微压着嗓音责问她,“你又闹什么?”
苏琳十分专注的看着他,目光如两根细针一般,从他的眉尖缓缓向下,一寸一寸地移到了他的下颌,然后她突兀的笑了起来,“乔子君,你看你,跟我说话,从来就只有这一句。你是傻子吗?还是瞎子?你真的看不出每每都是你的母亲、你的表妹在故意找我的麻烦?”
乔晖噎住。
苏琳是大家闺秀,谨守礼仪,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对他说过这样无礼的话。
凤随在一旁接了话,说道:“他不是傻,也不是眼瞎……他是心瞎了。苏娘子不必对这样的人抱有希望,这病没得救。”
乔晖的脸就沉了下来,“凤大人……”
凤随没搭理他,而是抬头对苏琳说:“苏娘子的嫁妆单子,也要提前预备好才是。”
苏琳眼中含泪,却是极为坚决的点了点头,“这些琐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多谢大人提醒。”
乔晖的怒火就被这没头没脑的话给冲散了,他狐疑的看着苏琳,“什么嫁妆单子?”
苏琳垂眸品茶,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题。
凤随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乔大人请坐,人还没来齐呢。总要等人都到齐了,才好说事情。”
乔晖见这两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正要发怒,就听门外丫鬟来通传,说崔氏母女也到了。
这一次,苏琳连起身迎客的步骤都免了,眉毛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坐在凤随旁边品茶,还抽空给他介绍了一下茶叶的来历。
乔晖越发狐疑,总觉得今日的苏琳看上去判若两人,简直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似的。
崔娘子和崔宛如一进花厅就愣住了,看看身穿公服,身后还带着两名威武衙役的大理寺少卿,再看看神情阴沉的乔晖,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两人虽然也是官眷,但家里的男人官职要比凤随低,见了凤随自然是要行礼的。
凤随对这两位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他这会儿也多少猜到苏琳要做什么了,既然如此,他也得做点儿什么来配合一下她。
乔家的事给大理寺添了这许多的麻烦,他总该替自己和手下来回跑腿的兄弟们讨回一点儿利息,出一口恶气才对。
凤随把罗松叫到身边,低声嘱咐几句,罗松点点头,起身离开了花厅。
苏琳看到这一幕,略有些疑惑,“大人这是……”
对于她的提问,凤随还是很乐意回答的,“本官要看苏娘子的大戏,总不能只让苏娘子一个人演,有几个配角,本官觉得,可能也是需要带过来露个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