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随喝了几杯酒,带着陈原礼、徐严和司空回了内书房。
空青送上茶水点心,退了出去。
凤随从多宝阁上取下一个匣子递给了司空,笑着说:“把你从京畿衙门调到我这里,我应该有所表示。正巧,你又在青水庵里破解机关立了功。早说了有赏,却一直拖到今日。”
陈原礼和徐严都挤眉弄眼的拿手肘碰碰司空。司空捧着匣子,一时有些为难,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打开看看。
凤随看出他的顾虑,就笑着说:“打开看看吧。你别担心他们会眼红,我这里从来都是这样,有赏有罚。原礼和老徐拿过的银子可比你这个多,也都挨过板子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陈原礼怪叫,“大人!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吧。”
徐严与司空都笑了。
司空打开匣子,见匣子里是上下两层的结构,整整齐齐地排着一行一行的银元宝。粗粗算下来,足有四五百两之多。
司空打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一下子看直了眼,“这……”
陈原礼和徐严都开始起哄,“请喝酒啊,必须太白楼!”
太白楼是安平大街上最出名的酒楼,除了以菜品精致出名,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贵。
司空虽然被从天而降的财宝砸晕了头,但理智还在,听他们叫唤太白楼,立刻反驳,“太白楼不行!太贵了!就……就老白羊肉馆吧!”
老白羊肉馆座落在昌平街上,算是比较平价的饭馆,羊肉炖得尤其入味,也是普通的中下层官员人情往来时常选的地方。
这下连凤随也被逗笑了。
陈原礼笑够了就提醒司空,“要是没人帮你管银子,你就求求大人,交给陈先生来管好了,以后要用银子,只去找陈先生支取。”
司空刚来时听陈原礼介绍过,说凤随身边还有两位主薄。一个是严一初,另一个叫陈荣。这两人与陈原礼这样陪着凤随到处跑腿的亲信不同,是凤随真正的智囊。严一初主要管着凤随的书信往来、撰写奏章这些事,陈荣则负责凤随手下的所有产业。
陈原礼就说:“我也算是西京人吧,不过这里是本家,我家这一支早在祖父那一辈就迁去了东京。我自己的私房就是托给了陈先生管着,老徐也是。”
司空曾听陈原礼说过,徐严的家也在西京,不过他家是继母当家,所以平时他也不常回去,私房钱交给陈先生管着倒也正常。
司空就转头去看凤随,眼睛里露出可怜巴巴的询问的神色。
凤随心里暗笑,爽快的同意了,“行,你交给老陈吧。身边留点儿随时花用的就行。”
司空大喜,“等我问过师父,确定开绣庄要用多少银子,剩下的就交给陈先生帮忙管着吧……这要怎么道谢才好?”
凤随就笑着说:“老陈也爱吃羊肉,等你请客的时候,把他也叫上就成了。”
司空的私房钱都在老陈手里攥着,凤随就觉得,这下司空真的成了自己人了。
说笑一番之后,言归正传,凤随问起了那日在太平镇外的树林里查看现场时,司空想要跟他说的话。
司空也从发了横财的喜悦里慢慢冷静下来。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司空就问凤随,“大人,我那日看到树林里有火药爆炸的痕迹,就想问问大人,凤家军可有自己的人手做专门的火器研发?”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陈原礼和徐严面面相觑,不大明白怎么话题忽然就转到了火器研发上。凤随却仿佛心尖上挨了一拳似的,震动之余,又有一种……骤然间得遇知音一般的感动。
他心中百味陈杂,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有。”
司空就松了一口气,凤家军已经开始这样的研究工作,总比一切从头开始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