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郎见桑掌柜气得头脑发昏,连忙扶住他,伸手在他背后顺了顺。他只知道自己丢了东西,没想到丢东西只是小事,背后还有这样一番算计。
桑掌柜快气死了,桑娘子在一旁哭哭啼啼他也懒得搭理,他在心里懊恼自己対孩子管的少,也埋怨桑娘子対二郎过于宠溺,以至于这孩子坏了心性。
凤随问桑二郎,“莹娘子离开桑家之前,就有人经常去你家里探望她。你知道这事儿么?”
桑二郎有些茫然地摇摇头,但他到底不傻,听了这话也反应过来这事儿若是他长兄做的,断不会从外面打发人去看莹娘子,这女人怕是跟外面的人早就有了勾结。
他当时一门心思想让他长兄摔个大跟头,虽然有些细节他也觉得疑惑,但出于対自己好友的信任,也未曾深想。
现在挨了揍,智商回来了一些,开始觉得马秀山的说法其实有很多漏洞。比如,他都不知他大哥跟府里丫鬟有了首尾,马秀山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桑二郎懊丧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小人鬼迷了心窍了……”
凤随问他,“把莹娘子接到你自己的宅子里,是马秀山的主意?”
“是。”
“他与莹娘子是否相识?”凤随又问,“他可曾去你那里探望过莹娘子?”
桑二郎摇头,摇到一半儿又说:“看过一次,马秀山说要替莹娘子讨个公道,莹娘子向他道谢……”
他也不叫慎思了,直接跟着凤随一起喊马秀山的大名。这个时候桑二郎也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又犯了一回蠢。
莹娘子这般因为有了身孕被主家撵出来,本来是极为丢脸的事,换了是谁,遮掩还来不及,怎会大模大样的就拜托给一个陌生男人来替她讨公道?
“他们怕是早就认识,”桑二郎哭丧着脸说:“当时小人认定了是长兄,就……就没往别处去想。”
凤随不理会他的懊悔,问道:“shā • rén灭口是谁的主意?”
桑二郎想到这里面还牵扯了两桩命案,脸色顿时又变了,惊道:“大人!这件事小的当真不知!出事之后小人去找马秀山,他対小人说,他也不知是谁干的,但这女人死了也就死了,正好一起推到长兄头上去,让他翻不了身。”
凤随险些按捺不住,骂他一句蠢货了。
桑大郎的玉扣被人扔在了春娘子的房里,马秀山不是要把莹娘子一案推到桑大郎的头上,而是要让整个桑家都卷进这命案里去!
何况,莹娘子是死在桑二郎的宅子里,这小子哪有那般容易将自己洗净?!
凤随还在继续询问桑二郎与马秀山之间的计划,就见罗松一头汗地出现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朝里张望。
凤随便朝着司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看一看。
司空一溜小跑出了公堂,就见罗松一脸惶急地在外面转圈圈。一见司空跑出来,忙问他,“怎么是你?陈哥呢?”
司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没想到问个正经事也要把他排到陈原礼的后边。
“啥事?”司空也不给他好脸色了,“要是没事我就进去了。大人还没审完呢。”
罗松一把拽住他,“出事了!”
说着他也不多加解释,拽着司空的袖子就往外走。出了衙门的侧门,就见门外几个衙役围着一顶轿子站着,几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罗松走过去掀起轿帘,司空一眼就看见一个人影歪靠在轿子里,像是睡着了。
司空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觉得似乎哪里不大対劲。
他走近了两步,忽然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人不是睡着了,而是……脖子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耷拉下来了!
他被人拧断了脖子,就像桂花胡同的春娘子和莹娘子一样!
司空的心跳一瞬间加快,他微微弯下腰,就见这人双眼圆睁,犹带一抹惊讶的神色。
这人是马秀山。
作者有话要说:
桑二郎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