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眼瞳一抖,“你要干什么?!”
地面之上,通明赌坊的大厅里烟气已经散开,但聚在大厅里的人却没有谁敢乱跑。
一伙儿身穿大理寺公服的衙役闯了进来,将他们通通撵到了院子里。
夜色深沉,天边却已经露出了一抹极淡的亮色。
黎明尚未到来,黑夜却已然开始退散。
这是夜晚最深沉,也最为寒冷的时刻。
谢桥身上裹着一件半旧的棉斗篷,视线紧张的在那些穿着破棉袄的民夫身上一一扫过去,额头上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大人!”谢桥的声音忍不住发颤,“您看这些人,他们与赌坊里的伙计是不一样的,他们背后的衣服上有背过东西的痕迹……”
他紧张的抬眼去看司空的上官,却见他眉头紧皱,一双寒潭似的眼睛并没有关注那些挤成一团的民夫,而是在打量赌坊的大厅。
大厅的大门敞开着,但尚未熄灭的柴火还堆在檐下,空气里仍然残留着淡淡的烟气。
凤随走进大厅,顺着淡淡的气味儿来回走动。
他停在了柜台的前面。
陈原礼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声音有些急切,“大人!皇城司的人追上来了!”
凤随轻哼一声,头也不抬的说:“他们的腿脚倒是快得很!”
陈原礼也露出愤恨的表情,干活儿的时候总是推三阻四,抢功劳的时候倒是来的很快。他对这些秃鹫似的皇城司没有一丁点儿的好感。
“大人……”
“这里,”凤随指了指脚下,“你试试看,这个柜台能不能搬开。”
陈原礼也注意到了地面上的一点儿印痕:柜台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和此时此刻柜台所在的位置,有一个错开的印痕。
陈原礼连忙喊进来几个兄弟,七手八脚地搬开了柜台。
没有了柜台的遮掩,下方的暗道也很快暴露了。
陈原礼举着灯要往下走的时候被凤随一把拉住。他接过陈原礼手中的灯,率先走下了台阶。
一级一级的台阶一次只容一人经过,陈原礼只走了两步,就回过头,开始安排身后接应的人。
这个地道太邪门了,谁家好端端修这么一道密道呢。
凤随还没走到洞底就闻到了淡淡的烟气里混杂着的浓重的血腥气。
他一手持灯,另一只手握紧了刀柄。
通道一转,灯影里露出了一道紧贴着洞壁的身影。
凤随自诩胆大,也被墙上那女子冷不防转过来的一张脸吓了一跳。这张脸不但面色惨白,额头还在往下滴血,半边脸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夜半见鬼也就是这个效果了!
紧接着他看到了盘腿坐在空荡荡的地窟里的司空。
四目交投,司空冲着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他的脸上也沾着鲜血,抬头一笑,也跟见了鬼差不多。
凤随,“……”
凤随一瞬间只觉得热血冲上脑顶,恨不能扑过去掐死这个不听话到处乱跑的熊孩子。
但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就听身后传来陈原礼咬牙切齿的声音,“大人!张鸿张大人带着人闯进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空: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