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晚掀开帘子,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
刘队长连忙凑过来,客客气气的表示京城里形势不好,出入的客人也要做一个核查。
江林晚虽然不耐烦,但也不可能在公主府里跟人家的侍卫闹起来,就喊来自己的随从,跟刘队长一起清点人数。
凤随忍不住有些头疼。他来的时候带着两个随从,这会儿只剩下一个,要怎么说对方才不会起疑,这倒是个问题。
果然刘队长跑过来就问起了另外的一个随从。
凤随若无其事的说:“衙门有事,我让他先回去了。”
刘队长抬头,目光颇警觉,“不知是何时离开的?”
凤随不耐烦的摆摆手,“一大早的,我也没起来,什么时辰,你还记得?”
最后这句话问的是陈原礼。
陈原礼正要顺着他的话往回圆一圆,就见刘队长身后的小厮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很是小心的说道:“队长,湘园的那位兄弟,是辰时出门的。说他家大人交代,有事要办……正好是小人伺候的。”
刘队长刷的转过身,“你没记错?”
小厮吓了一跳,但事关自己的职责,不敢大意,连忙点头,“没记错,没记错,昨日进来也是小人给这位大哥领路。”
言下之意,这才一天的功夫,怎么也不可能认错了人啊。
凤随与陈原礼对视一眼,各自安心。
连陈原礼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暗暗赞了司空一句,觉得这小子确实细心。
凤随最紧张的问题得到了解决,整个人也放松了,故作疑惑的问刘队长,“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刘队长不敢得罪贵客,干笑了两声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担心人多事杂,冲撞了贵客,所以处处都得小心。”
凤随从昨晚看到司空抱着琵琶上台开始,就知道这府里肯定是出了事。但刘队长不说,他们也不好多问。
出了公主府,两边道别之后,凤随就嘱咐陈原礼去打听温娘子一行人的落脚之处。
如无意外,司空这个时候还是跟他们在一处的。
凤随一想到司空这个小子认识的人倒是不少,虽然也替他庆幸,但是一想起他额头上贴的那朵银莲花,就有些头疼。
花钿肯定不是他自己贴的……
关系这么好的吗?!
凤随不是滋味的想,可别混着混着,乐不思蜀了。
司空在林山翁的家里安安心心的当起了音乐人。
他每天都跟乐团的人混在一起,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摹本来调整配乐,指导排演,还忙里偷闲跟乐团里年龄最大的一位姓徐的乐师学习吹箫。
果然在加入了司空记忆中的几样配乐,尤其是徐老的箫和响板之后,这一首曲子就很接近司空后世所听到的演奏了。
司空听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己。常常是箫声一起,便热泪盈眶。
温娘子也听得热泪盈眶。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接住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而且司空还拒绝了她分给他的酬金,连公主府赏赐的那一对玉佩他也没要,全部留给了温娘子的乐团。
这就让温娘子特别不好意思,虽然司空一再表示她们能帮他脱身,就已经是帮了他的大忙。但温娘子还是深感自己占了人家好大的便宜。被这种有些歉疚的心情所影响,无论司空跟她打听什么事情,她都恨不能掏心掏肺的告诉他。
温娘子一行人虽然深居简出,但坊间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于是司空也知道了不少外面的消息,比如烈火帮里罪名确凿的一批管事打手之类的,都已经推出启德门斩首了。
他们的亲眷也都判了流放,不等春暖花开就被打发上路了。这样的寒冬腊月,这些人也不知能不能活着赶到发配的地方。
还有一个比较惹人注意的消息,就是在这些被斩首的凶犯当中,还有两个人是火神教里的法师,这两个人据说在民间揽财,逼死了人命,简直就是宗教界的败类。
这个消息一出来,又有人到刑部衙门的大门口去烧佛像了。
还有激愤的百姓捆了自称法师的人到衙门去投案。在烈火帮一事之后,西京城里又掀起了一股抵制火神教的风潮。
街面上到处都乱哄哄的,温娘子就更加约束着自己人,不让到处乱跑。
不过这个时候,城门也解禁了,出入城门的限制也都已经放开,在很多老百姓的眼里,这就是危机已经过去了的信号。
就在这种人心不大安稳的时候,有人来拜访林宅,给温娘子带来了一个消息:她的师叔,牡丹楼的掌柜李骞,回西京城来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