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舌灿莲花,李骞只是不肯点头,来人不得不主动提出提高收购的价格。
司空只敢偷看他师父,却不敢偷看来人。他身为习武之人,自己对于别人的视线也是极为敏感的。
但他又好奇的不行,就趁着这人告辞的时候,偷偷摸摸瞟了一眼。
原来是一个四方脸的中年男人,衣袍看似普通,但看得出衣料是非常讲究的。司空注意到他的腰带上还系着一块翠莹莹的玉佩。虽然离得远,看不清雕工,但这块玉的质地绝对不会便宜。
来人走后,司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李骞看见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疲惫的笑容,“将离,我大概是真的老了。跟这样的杂碎打机锋,竟然开始感觉厌烦。”
司空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他很认真的打量李骞的五官,然后笑着说:“老什么啊,你看你这肉皮,比我的都嫩。咱俩一起出去,人家说不定以为你是我弟弟呢。”
李骞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没大没小。”
他嘴里说着责备的话,眼里却浮起了笑容,“刚才那人就是九江门的二当家,姓付,叫付衍。闫老大很信任他,银钱方面的事都交给他管。”
司空点点头,“价钱谈好了吗?”
“谈好了。”李骞轻轻吁了口气,“他们甚至没有认真的跟我还价……牡丹楼对他们有这么重要吗?还是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司空摸了摸他的手臂,安慰他说:“师父,你把这个大包袱甩掉是对的。”他凑到近处,很小声的告诉他,“皇城司大概要对九江门对手了。”
李骞的眼瞳微微一缩。
他抬起头,深深的打量他的小徒弟,“牡丹楼跟九江门的关系……你是担心我受九江门的牵连吗?”
司空点头,“是。”
李骞摸摸他的脑袋,“乖。”
司空就笑了,“看在徒弟这么乖的份儿上,帮个忙呗,师父?”
李骞喊了几个随从进来,比较一番,选了其中一个跟司空换了衣服。
然后他让人将驴车赶到后门外,指挥下人将家里的几个箱子搬上驴车。穿着司空外衣的随从在门口晃了晃,就低着头钻进了马车,名义上就是押送李骞的行李去林宅。
等他们走后,司空披着李骞的一件半旧的斗篷,挡着头脸,被小青领着从牡丹楼的正门出去了。
门外就有轿子,司空就像任何一个在花楼里鬼混到天亮的嫖客似的,低调地、不显山不露水地离开了牡丹楼。
轿子停在了安平街上最热闹的地段,司空下来之后又在街上来回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才抄近路回了虞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