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能打,肯拼命,对很多人来说,他是一个聪明又强悍的人。但这一刻,凤随却觉得,司空的内心比他的拳脚更强悍。
这一夜突如其来的情动,如风流云散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没有人注意到司空和他的上官之间有什么不对劲。他依然无比坦然地跟着凤随到处跑,去解决各种麻烦,尽职尽责地完成一个合格的下属应该完成的工作。
也没有人注意到凤随的态度有什么不同。他依然是那个可靠的上官,气度从容,寡言少语。
唯有空青注意到他的主人会在司空离开的时候,长久地凝视他的背影。那是一种颇为隐忍的目光,像饱含了千言万语。
空青心惊肉跳,觉得自己无意中撞破了一个要命的秘密。
销了假,朝廷开始正式上班了。
衙门里除了陈原礼那一拨人还没有回来,其余的人也都按部就班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了。但年节热闹的气氛依然还在,大街上各种摆摊的也比平时要多。
司空下了值,沿着安平街溜溜达达去安顺街三元巷找他师父的时候,发现街上好些店铺都开门做生意了。
以往好些回乡过年的生意人,要到过了十五之后才回来开张。
司空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错了什么,但小生意人早几天开张,好像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各行的商会有新政策也说不定。
但司空还是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跟李骞一起吃饭的时候,司空就聊起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店铺。
“路口那家米粮店,我记得年前还跟人说要到元宵节以后才开门,”司空有些莫名其妙,“师父你说,谁家也不会天天买粮食,一般人家年前都囤好了。他早几天晚几天的有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急急吼吼的就开张做买卖吗?”
李骞夹了一块鹿筋放在他的碗里,“多吃点。”
多吃点,好堵住嘴,一顿饭叽叽呱呱的闹死个人。
“还有那家叫‘妙记’的食肆,”司空嚼了几下,匆匆咽下鹿筋,又开始嘀咕了,“开店的是一对老人家,头发都白了。师父你说,一把年纪了,好容易过年的时候休息几天,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李骞点点头,继续给碎嘴的徒弟夹菜。
“他们好像新招了个伙计,”司空完全没有吵到人的自觉,很诚恳的向他师父请教,“但做包子啊啥的,这些活儿也得他们干吧?天不亮就得起来,多辛苦。我看他们也不差这几个小钱啊,这么着急至于么?”
李骞忍无可忍,“闭嘴!吃饭!”
小青忍俊不禁,走过来帮李骞和司空各盛了一碗鸽子汤。
“谢谢小青姐。”司空嘴甜的道谢,“小青姐你也快去吃饭吧,师父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李骞简直愁死了,“以后别吃饭时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