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阖上,陈原礼连忙带着小刀跑下楼,一路上都在思索要怎么将这个新的消息传递给凤随。
太华会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他绝对不会是只身一人跑来边境。
这道理就好比在家里看见了一只蟑螂,那实际情况很可能已经非常糟糕了,或许在主人不知道的角落里,已经繁衍出了一大窝。
白沟驿馆,凌晨时分。
凤随和张世良也接到了前方斥候传回的消息,前往涿州的道路被河流冲毁。毁坏的地段绵延数里,且路面上出现了很多烂泥塘,人马经过都颇为艰难,更别提负重的马车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张世良大感头疼。
车队已经整装待发,而最近的驻军驻扎在涿州,他们的车队在白沟镇停留时间太长并不那么安全。
走是必须要走的。
但如今这情况,要如何走呢?
凤随知道的更多一些,就在昨天凌晨,有人在河流的上游炸毁山体,掉落的碎石泥土堵塞河道,改变了河流的流向。这样的大费周折,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改走另外的一条路:从白沟穿过易州东部的荒原,前往涿州或燕州。
而且,这些人有火药。
虽然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凤随已然警惕了起来。
他的视线扫过身后的一众兄弟,默默盘算这个时间,跟随凤家的援军一起连夜出发的白潜和司空,应该已经赶到目的地了吧?
破晓时分,急行的队伍终于放慢了速度。
在他们的前方,成片的黑松林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了薄薄的雾气中。穿过这片黑松林,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一片被当地百姓称为白鹿峡的山谷。
白鹿峡两侧是高达数十米的山峰,中间是一片颇为开阔的谷地,早年间曾有河流从这里经过,到如今,谷底和山崖的两岸仍然残留着河水冲刷的痕迹,却又因为年深日久的风吹日晒,呈现出斑驳的风化痕迹。
数年前,还有不少来往南北的行商会选择走这条大路,穿过易州,来往燕州与白沟之间。如今易州居民外迁,这条路也变得荒芜了。
司空下马,检查了一下自己背负的弓弩和腰刀,然后跟周围的人一起坐下来吃点儿东西,稍事休息。
整个过程中鸦雀无声,连马匹都戴着嚼子,静悄悄地守在树下。
一刻钟之后,他们被分为三个小队,沿着不同的路径前往白鹿峡。
一路上,司空也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留神身旁的队友。
这些人是一天之前赶到新城城外的,直到昨天入夜之后才潜入驿馆与凤随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