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其他时候都是很平和的一个人,怎么就偏生在面对“师徒”这一羁绊的时候表现得这么极端呢?果然尊上还是思念着铭剑仙尊的吧?
灵猫跳下望凝青的手掌,离开了宫殿,它摇头摆尾地想着七皇子和宋清婥这对另类的师徒,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改变他们的相处模式。凡人看不见灵猫,所以它可以在宫内自由来去,而灵猫最喜欢的,就是趴在皇宫内最高的金銮殿上睡午觉。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灵猫伸了个懒腰,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嗯?”
一身玄黑蟒袍的男子站在宫墙外头,容色淡淡地望着废后所在的院落,他仰着头,眸光涣散,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皇太子慕容辰。
如果说,慕容铮与望凝青这对师徒看得灵猫心累无比,那慕容辰与望凝青这对师徒,就让灵猫五味参杂,不知从何说起。
自从望凝青发现了“七皇子”其实是五皇子慕容辰之后,她就彻底断绝了和慕容辰的往来,无论他如何恳求都避而不见。慕容辰本身就是个心细敏感的孩子,他很快便察觉到了望凝青的避而不见不再是夹杂着亲昵与担忧的“避嫌”,而是一种近乎冷漠伤人的“不见”。聪明如他,没过多久便猜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之后便没有再不识趣地求见废后,而是送了一封信过来。
望凝青拆了信,信上白纸黑字是再诚挚不过的道歉,除此之外,五皇子还阐明了自己的身世,并将自己的决断告知了望凝青。
“我曾经说过,想跟师父一起在偏僻的院子里种种田,练练剑,每天看着日升日落,不去思量朝堂争斗,这是真心的。”
“师父曾说过,您相信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我是您徒弟这件事,天塌下来都不会变。如今,可还作数吗?”
慕容辰的书信,卑微到几近哀求,但望凝青没有见他,只是回了一截割断的衣袂。
——割袍断义。
曾经的誓言都成了废纸,十余年的师徒情谊尽付流水。望凝青狠起心来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因为她不仅对别人心狠,对自己也一样。人们总以为她是冰,妄图融化她的冰凌,后来才发现她是铁,就算再怎么捂也不会融化,变暖的永远只有表面。
除非用烈焰将她化为伤人伤己的铁浆,或是狠心将她折断,否则根本别想窥见这人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