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面大海的少女依旧静谧如画,她不动如山,心却似乎沉浸在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中。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她的一生,那位云中仙的一生。
“随心而为,为无悔而拔剑。你怎知,那不是云出岫的逍遥之道?”
就在众人以为海浪即将把少女淹没的瞬间,望凝青终于动了。
她纵身飞起,如腾云之鹤,柳真的寒水剑域在她脚下寸寸崩毁,随即山川林立,飞鸟凌空。她行于山海之间,凌然九霄之上,如青云出岫。
她翻转手腕,一剑刺出,这一剑却不再有十二月相那般盛大而又辉煌的剑光,剑刃上的光芒被凝缩成极细的一线,比发丝还细。
然而,就是这一线细到极致的白光,却让柳真一阵心惊肉跳。仿佛剔除了所有的芜杂,只留下最纯粹也最直白的“切裂”之意。
那样纯粹的剑意,不像是安青瓷的剑啊。柳真心想。他不会知道,那是属于一位女子的一生,而那纯粹的“切割”之意,来源于她的知己。
云中仙将知己写进了自己的一生,望凝青将云中仙的一生写进了自己的剑。
“分水。”
那细如牛毛的白光如静谧的月华,却能将眼前阻碍的一切尽数切裂。宏伟的海浪,挡路的礁岩,那一丝细线,从千古写到了今天。
“叮当”,满身冷汗的柳真捂住自己的手臂,他的剑从剑尖自下,被整整齐齐地切裂成了两半,若不是他在最后关头松手,他的手臂恐怕也会被一并切裂。
“我输了。”柳真释然地呼出一口气,他话音刚落,众人便是一声惊呼。
负责裁判的外门长老低头望去,只因擂台竟分裂成了两段,中间是一条极细的分割线。
那切割面平整、光滑,仿佛本就是如此,恐怕连筑成擂台的石头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被分割成了两半。
外门长老惊出了一声冷汗,扬声道:“……外门,安青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