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俭见他脸色微微变白,疑惑道:“殿下,你怎么了?”
六皇子勉强一笑,眼神晦暗:“没事。”
人都是自私的,更何况是雌伏在别人身下这种折辱自尊的事情。
他不觉得巫郁年做这些事全都是为了他,况且,烈羽军的调兵符,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巫郁年要拿来干什么。
老师这样一个处处算计的人,肯定会给自己留后手。
或许,老师真的和那程宿有什么也说不定,或许……这都是他自愿的。
六皇子深深吐出一口气,“算了,这些日子都谨慎一点,国师府附近的眼线也收敛一些,最近不要盯了。”
王俭点点头:“是,殿下。”
——
几日后,又到皇宫大除之日。
只是此次大除过后,国师自请闭关,为皇帝炼制丹药四十九日,丹成之日方出。
老皇帝自然欣然同意,还吩咐所有人都不得靠近国师府,务必给国师留一个安静的炼丹环境。
这次大除,月铮太子作为贵客,在远处旁观,等到结束之后,他早早的等在巫郁年的马车旁将他拦下。
“国师闭关,不知本殿还有没有机会与国师见面。”
巫郁年一身繁琐的玄衣,闻言笑看他一眼,“月铮殿下抬爱,我在府中炼丹,自然是出不去,殿下若有什么想与我说的话,可以写信给我。”
寂殒就守在他后面,冷冷的看着月铮。
“那真是太可惜了……”月铮眸中闪过一抹暗色,继而温柔道,“我会的,只希望到时候能收到国师大人的回信。”
元国和大昭的谈判尚在进行,各项详细的事宜还没有敲定,他虽还能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但也待不久了。
巫郁年颔首,转身带着寂殒上了马车。
等到他走了许久,月铮仍旧在原地站着,半晌,吐出一口气,轻声对身边的人道:“……和大昭谈的条例中,再添一条,本殿亲自去和大昭皇帝谈。”
使者疑道:“章程大致都定下了,您若再加……恐大昭这边不同意啊。”
月铮眯眼看着国师府逐渐消失的马车,忽的笑了:“他们会同意的。”
——
巫郁年以炼丹为借口,消失四十九天,倒不是真的为了老皇帝,而是在为与程宿的约定做准备。
按照约定,后天他就该去将军府了。
程宿……
窗外暖暖的阳光落在小案上,巫郁年手中的书许久未翻动一页,直到身后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才蓦的回神。
寂殒在后面抱着他,吮了下他的耳尖,低声道:“主人。”
尾椎骨慢慢攀上来一股痒意,巫郁年顿了下,“怎么了?”
寂殒:“你刚在又叫了程宿的名字。”
巫郁年微怔:“是吗。”
寂殒许久没说话,紫罗兰般的眼瞳中罕见的没有半点暴戾,应该说,他最近好几日都安分的不正常。
他安安静静的蹭了蹭巫郁年的脖颈:“主人……程宿,”寂殒放低了声音,“你这几日都在想他。”
“这是爱吗?”
怎么才能确定自己爱一个人。
他眼中闪过茫然,身形恍惚消失一瞬,又渐渐凝实。
巫郁年也任由他抱着,叹息一声:“我也未曾爱过旁人,其实并不清楚个中滋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