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玚凝眸望了她好大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你不恨我?”
“恨、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
秦冉儿愣了愣,忽然她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低下头,黯然道,“我…我没有恨你,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怎么可能恨你……”
“但是,你明明答应我要求亲的,我每天都在门外蹲着,等了你好久好久,你都没有出现,我我……”她的眼泪似乎总是掉不完,说着说着鼻尖就红了。
“我有些不高兴,有些怨你……”
“不、也不是,我、我没有怨你,只是你明明答应了冉儿,却失约了,我有点难过,也不是难过,但你又来找我了,我很高兴的……”她害怕男人生气,又慌不择言地着急解释道。
“我既然说了要娶你,自然不会骗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并非此地的人,所以回家准备聘礼,中间道阻且长,来回多费了几日。”墨玚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
秦冉儿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她下意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嗓音低低闷闷的,可想而知,如果他真的不要她了,那么她该有多么绝望伤心。
墨玚深藏在袖中的手指微紧,凝眸看了她半响,没说话,他之前确实是打着这个念头的。
不过。
他现在又改变念头了。
或许自己确实还剩了点那微不足道的良心吧,既然这个女人帮他解了余毒,那他不介意再将这个谎言一直延续到她离世。
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年了。
凡人的生命本就短暂,穷苦之人的生命也不过四五十年载之短,而他之前给她服了好几颗借元丹,她剩下的寿元最多不超过三年了。
他倒不如让她多灾多难的人生在最后的时间多一点欢喜。
“阿嚏!”
秦冉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偷偷瞥了面色晦暗的男人一眼,脸上弥漫起一阵红意,是落水时被冻地着凉了。
墨玚不知从哪找了个装了半桶凉水的大浴桶,又往里面添了些热水,等温度差不多后,他把她衣服剥了放进浴桶内。
朦胧的雾气将女子绯红的小脸映地有些迷离。
秦冉儿刚开始被墨玚直勾勾盯着,有些不舒服,但或许泡的太舒服了,她很快又习惯了。
她动了动手指,目光偶然一瞥,发现自己双手上那些因为长期做农活儿而造成薄茧伤痕全都消失不见了,手指变得白嫩修长,像是官宦富人家养出来的小姐。
墨玚见她这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心中升起几分满意,这些水中被他添加了一些珍贵药膏。
他平日用这些药膏泡浴,可以提升身体的经脉扩容量,但对于没有经脉丹田的凡人而言,则可以充当美容膏。
他大手伸进浴桶,捞起她的一只脚,女子的小脚倒是生极为好看,细长嫩白,透着一股粉意。
他修长手指不轻不重按压过她的脚底,脚掌是人一身经脉汇聚之处……墨玚确定秦冉儿确实没有灵根,体质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庸凡人,没有丝毫修炼的可能性。
男人修长手掌中那只小巧的脚丫微微蜷缩了几分。
墨玚抬眸看了她一眼,手掌用力握住她想要缩回去的脚丫。
秦冉儿受宠若惊,紧张地睫毛乱颤。
墨玚回神道,“我帮你捏捏脚。”
她闻言脸色更红了,抿了抿嘴,半响才小声又害羞地嗫喏道,“夫君,你对我真好,我娘服侍了我爹这么多年,爹他就从来没有帮娘洗过脚。”
“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墨玚目光久久落在她身上,心里那股奇怪感觉更强烈了,他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所经历的苦难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但偏偏他又极其享受她被蒙在鼓里的愚蠢爱慕……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习惯秦冉儿喊他夫君,甚至生不出丝毫排斥之意。
男人伸手解下那几根衣带,黑玄厚重的衣袍被一层一层剥落在地,秦冉儿见状瞪大了那双眼尾略微下垂的杏眼,脸红的似乎要滴血,“夫君你……”
他长腿迈入浴桶,将她一把拉在他的腰上,修长手指落在她的腰后摩挲,笑道。
“一口一个夫君,我自然是做点夫君该做的事。”
旖旎水雾将缠绵两人的身影笼罩。
*
“我带你回去。”等秦冉儿身体稍好一点,墨玚便对她道。
“回哪?”她愣愣道。
“自然是回家提亲。”
时隔半个月后,秦冉儿又回到了秦家庄,街坊邻居们对此退避三舍,议论纷纷。
其中那些上了年纪的妇女更是七嘴八舌地来回讨论。
“听说这老秦家的女儿看上去倒是乖巧听话的模样,没想到却在婚前便失了贞洁,早就被张家卖去花楼了,怎么还回来了?”
“回来了又怎么样,家中出了这种不守贞操的女人,她父母脸上也挂不住,肯定不会再收留她回娘家。”
“她就算回来了,也没男人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