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这样,他的少年也只是气呼呼却并没有生气。
好想抱抱他。
紧紧的抱着他!
裴卿往前两步,捉过少年的手,道:“好啦,小慈宝贝,我过分了,该打好不好?”
“唔……”楚云慈眼珠滴溜溜的转,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裴卿,这让他……
裴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红色的,精致而美丽,表面一圈圈泛着淡淡的螺纹。
楚云慈接过去,捧在手上,爱不释手:“这是什么?”
“海螺。”裴卿笑道,其实这个海螺并不是在海边淘来的,他采盐也没有去海边,是他无意中在集市上发现的。
红色的海螺可极为少见。此前和小慈说起盐,就说起大海,说起大海,就说过海螺,那个时候小慈就特别想要一只。
“可以发出声音,你试试看。”
楚云慈把海螺放在嘴边,轻轻鼓吹起来,果真,这个海螺经过处理,果然能发出美妙的声音。
……
隔日,裴卿要去朝堂面圣。
这次,也不知文治帝有何想法,特意交代让他去上早朝。
当然,盐的事,事实上,此前裴卿已经在书信里交代清楚了,这次回来,虽然没有提前面圣,但他吩咐下面的人,可是第一时间进宫汇报。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裴卿还是没轮到一个懒觉。
天还没亮,就被小七从被窝里给叫出来。
裴卿迷迷糊糊的起床,任由小七帮他收拾穿戴。
昨天和小慈聊了很久,用完晚膳之后直到宫门要关闭了,小慈才恋恋不舍的回去,裴卿把人送到宫门口,回到裴府已经很晚了。
大殿之上,文治帝先是表彰了一番裴卿的功劳,授予“都尉”封号,文治帝也算了解裴卿,知道这孩子定是不愿意天天来上早朝,当然,这有和此前裴卿说过有关系。
所以,“都尉”这个职位,倒是不必每日上朝,但有上朝的资格,且若陛下有召见,也有个由头。
所以,裴卿也喜滋滋地接了旨意。
最近朝堂气氛不好,每年冬季,大楚总是面临天灾人祸。
所谓天灾,例如雪灾,蝗灾,随之而来就是缺粮,流民,等等;
而人祸,则是一到冬季,边境频繁受扰,鞑靼人畜牧,冬季草木皆枯,这些人找不到吃的,就只有抢。
抢的对象自然是边境百姓了。
柳侍郎出列,面有忧色,弯腰:“禀陛下,今年山东降雪极早,行程雪灾,今日京都附近流民盘踞,常有人兹事,长此以往,恐危机京都安全。”
裴卿默默听着,居然是柳侍郎,这家伙以前不是站队王尚书的吗?此人也算人才,那次没有直接参与王尚书事,所以得以保存下来。
只不过……
文治帝道:“柳卿家可有良策?”
柳侍郎道:“昨日,西市有人偷东西,被人当场抓获,东城也有流民闹事,臣以为,莫不如让京兆府派人驱赶流民。”
裴卿!!!
好吧,没上过朝,不知道人心黑。
文治帝皱眉。
索性内阁首辅邓渝立时出列反对:“柳大人此言差矣,若驱赶之,吾等和豹狼有何不同,陛下爱民如子,视天下百姓皆为一家,如今百姓有难,且能一句驱赶即可。”
柳侍郎他也是赶鸭子上架,王尚书倒台之时,他很庆幸,没有让自家孩子在继续向掺和,现他供职于户部,但户部缺了“盐”这个大收入,现在严重入不敷出啊。
朝廷要求尽量救济这些流民,可是银子呢?
边境还要拨款,眼看就要过年了,兵部要银,工部要银,等等,那个部门不找户部麻烦。
伸手要银子啊。
所以,他今日硬着头皮,若文治帝同意驱逐自然是好,若不能,那……
柳侍郎道:“邓公所言甚是,但户部现下无银,这可如何实好?”
"这……”邓渝沉吟不语,他是反对没错,但要拿解决方案他也没办法啊。
文治帝忧心忡忡,道:“诸位卿家,可有良策?”
……
殿内哗然,传来嗡嗡嗡的交谈声,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几分钟过去也没有人能拿出一个方案。
有老派者内心不免唏嘘,若是往年,户部尚能拨一点银两出来,至少人家“盐”有收入,可是现在……
此时,柳侍郎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略过站在边上的裴卿,突然道:“回禀陛下,老臣倒有一想法,就看裴都尉是否首肯了。”
裴卿……
脊背一凉,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的从后背升起,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从来不会错。
裴卿眯了眯眼,微笑看着柳侍郎,静待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