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参加婚礼,陆斐也原定周一的航班提前到了周六。
北淮是时萤待了六七年的城市,出了机场后,两人打了车去酒店。
余棉四季宜人,像是没有秋天。
北淮的秋天却格外分明,是萧瑟与绚烂的冲击,银杏金黄璀璨,风将扬起的落叶吹出最后的美丽。
一切都不陌生,包括那些从陌生到适应的街景小吃,字正腔圆的音调。只是时隔半年多再次回来,身边居然会跟着意想不到的人。
时萤不清楚,她和陆斐也现在的关系算不算得上相互熟悉,但如果把时间往前回拨半年,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和他再次产生交集。
还是这么频繁的交集。
不过人与人的关系都是一段时间密集联系下的熟悉,当那根必须的联系断开,几乎都会随着时间渐行渐远。哪怕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室友,也开始朝着不同的人生前行。
踏进北淮后,时萤望着沿路街景,萌发出些许道不明的怅惘,或许是猛然发现对这个城市没有了归宿感,或许是明白许文心的事情结束后,自己就不会再和陆斐也有过多联系。
很多事,都会在这座城市结束。
……
他们住在市北的洲际酒店,离许文心工作的体校不远,离举办婚礼的万枫却有些距离。
好在范乐珊的婚礼办在晚上,时萤进房间后收拾了行李箱,在范乐珊叮嘱下认真化了个妆,又换了件精致的黑色小礼裙,套了件堪堪过膝的ru白毛呢外套。
镜子里的女孩肌肤白皙细腻,脸颊圆润,身材苗条纤细,眼瞳中是黑亮璀璨的灵气。
收拾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她背了个白色链条包出了房间,敲响了隔壁陆斐也的房门。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门被打开。
陆斐也西装革履地站在门边,狭长漆黑的眼眸垂下来,走廊里昏黄的光将他的脸照得阴影分明,领带系得笔直,露出一截喉骨。
眉眼间透着松乏,冷淡又禁欲。
时萤目光微滞,也说不出陆斐也今天哪里不一样,只觉得男人现在属于一整个招蜂引蝶的程度。
“那个,我们走吧。”
时萤忽略掉心底那点不自然。
陆斐也轻嗯了声,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行至酒店大堂,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摁下接通,停了几秒,用流利的英文回复着对方,嗓音低沉好听,内容有些复杂,时萤只听出一个反倾销和配额管理的专业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