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可时萤仍想维持住体面,索性撂下狠话:“如果你想分手,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这么麻烦。”
陆斐也都快气笑了,他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到底从哪儿得来的分手推测?
男人松开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心,随即无奈道:“时萤,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分手?在你宣判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让我知道自己的罪名?”
时萤缓和了一下情绪,擦了擦眼泪,看向陆斐也:“好,那我问你,上次你身上的香水味是谁的?你和那位林女士又是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她仔细打量着陆斐也脸上的表情,却没能读懂男人浓黑眼神中的复杂情绪。
一秒,两秒,三秒。
心在他的沉默中渐渐凉了下来。
就在时萤以为陆斐也已经不准备开口时,他倏然笑出了声,拍着她的头问:“所以,你现在是在吃醋?”
“我没有。”时萤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刻意别开视线。
陆斐也看着她,继续道:“既然憋着话,之前为什么不问我?”
时萤顿了顿,绵软的嗓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委屈:“我不想跟你吵,而且你刚刚那么凶,我根本就吵不过你。”
半晌,陆斐也叹了口气,将人拉进怀里:“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
“我还没有要原谅你。”
你抱什么抱。
时萤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快投降,可又硬不起心把他推开,懊恼中控诉带着哭腔:“你不仅……冷暴力,还……倒打一耙。”
“冷暴力?”陆斐也无奈皱眉,“落实罪名前,你是不是要先提交证据?”
时萤愣了一秒。
他还要证据?这一个星期里,两人说过的话屈指可数,还需要什么证据?
可当时萤把话说完,陆斐也的眼神突然变得不太自然。
最后,男人在妥协中解释:“你有没有想过,任何男人面临一种反感的拒绝,都会受挫,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话落,他转开了话题:“不过既然是我的错,那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时萤还停留在男人刚刚的解释中,听到他主动领惩,顿思几秒,抿了抿唇开口:“那……我想吃烤地瓜,还有全福堂的小笼包。”
饭局上她心不在焉,根本没吃几口东西,这会儿哭过一场,饥饿感愈发明显,她将责任归咎到陆斐也身上。
“没了?”
“没了。”
陆斐也松了口气。
幸好,他的女朋友比较好哄。
……
于是几分钟后,卡宴再一次开出了小区停车场。
可沿着马路开了几公里,始终没有见到一家卖烤地瓜的摊位。
末了,陆斐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赶在最近的全福堂关门前,给时萤买来了一份热气腾腾的小笼包。
男人上车时,带来了车外冰冷的凉气,他将车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才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解开袋子的包装,小笼包诱人的香气瞬间溢了出来,时萤拾起一个轻轻咬下去,白色的外皮很蓬软,馅料汤汁浓郁。
因为是店里最后一位顾客,小笼包分量给的太多,时萤吃了几个,饱腹感上来,又觉得丢掉浪费,只得放慢了进食速度,努力硬着头皮继续吃。
“吃饱了?”
陆斐也看出她的心思,无比自然地接过她吃了一半的小笼包,散漫随意地开了口:“下周末有空吗?”
“干什么?”
陆斐也转过头来,笑了下,云淡风轻道:“我想代表那林女士邀请你一起吃饭,关于我和她的关系——”
他刻意顿了下,加重了语气。
“你亲自问她,会更有说服力。”
“哦。”
时萤脸红应下,觉得陆斐也此刻笃定的眼神就像是对她胡思乱想的讽刺。
不过这也让她确定,他和那位林女士的关系,并非外人猜测的那样。
“消气了?”
“喏,还差一点吧。”
男人刚要问差的那点是不是没吃到烤地瓜,就听到女孩蚊子似的呓语。
“再抱抱。”
陆斐也扬了扬眉,故意似的开口:“说的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话音刚落,戴着白毛线帽的脑袋轻轻埋进了他的胸膛,是时萤主动伸手拥抱住了陆斐也。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变得有点任性,控制不住脾气。”
车外是寂静萧瑟的冬夜,电线杆拉出影子,路灯只点亮了这一角。
陆斐也轻拍着她的背,觉得有什么东西将他原本空荡荡的心彻底填满。
“没事,如果我让你感到难受,你有资格向我发脾气。”
“那……我们约法三章。”
“怎么约法三章?”
“吵架能不能不要赢过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