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抄得很慢,现下才到第六页,等落下做后一笔,还将纸拿起来抖了抖,想要晾干墨迹。
见昭帝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遂继续道,“皇上若是觉得好奇,大可以亲自召他进宫见见。”
“朕也确有此意。”
昭帝并非今日才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找到恰当的时机,同时,心中对这孩子还有几分愧疚。
虽然他对于段家通敌之事并不相信,可当初证据确凿,无力回天,迫于形式,他下了斩令。
但昭帝始终不相信段容宇会通敌叛国,所以一直命凌晏暗中调查,时至今日,事情才逐渐明朗。
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他能为段家洗清冤情,却无法令段家夫妇重新活过来。
所以到现在也没召见过两人留下的唯一血脉。
苏音留意到他略显复杂的表情,开口道,“君在上,看似权力滔天,但终是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有些命令,即使不愿意下,也不得不下。他会理解的。”
但也仅限于理解了。
这把椅子,从来都不仅仅是欲望的工具,更是枷锁。
稍有不慎,捆住的就会是自己。
昭帝没有说话,只长叹了一口气,这时,便听得喜子在外面说话。
“太子殿下。”
“嗯,”凌晏见他在门外守着,有些奇怪,“父皇呢,睡着了吗?”
“没呢,皇上在苏姑娘在里面抄佛经,奴才便到外面来了。”
喜子突然想到刚才他几趟奔忙所为之事,便对凌晏拱手道,“喜事将近,奴才先在这里恭喜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