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凌晏竟也能承诺他想任性就任性一回,剩下的交给他。
好似一个轮回。
他曾经倾注心血浇灌的苗长成了参天大树,那么他即便这时候合眼,也无憾了。
父子俩说完了话,凌晏难得没有离开,而是直接留在了御书房,拿起堆在桌案上的奏折开始批阅。
昭帝还窝在软榻上,不曾挪动位置,只是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重新捧起闲书看。
场面倒是难得和谐。
滴答、滴答、滴答。
夏日雨来急,在尚未反应过来时,大雨便倾盆而下,直直地砸在屋顶、墙壁,一声盖过一声。
远远看去,就像是在屋顶上方起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也掩盖了细微的说话声。
吴勇达今日并不当值,此刻站在堂屋外的房檐下,看着雨水成串成串地滴落在面前。
脚边的衣裳已经湿了一块,他也不甚在意。
视线幽幽,穿过雨幕,落在撑伞逐渐靠近的人身上。
直到殊九走入檐下,收起油纸伞,吴勇达才负手转身踏进门槛,“进来说吧。”
“是。”
殊九抖落身上的雨水,跟在他身后进了堂屋,“统领,查到了,曾大人是前副将郭康的儿子,本名应该是郭天佑。”
“咔——”
殊九话音未落,吴勇达手中的茶杯便倏尔出现了一道裂横。
等他的手松开,茶杯就四散,茶水倒了一地,染上他的衣袖,他却仍旧面无表情。
“郭康,”吴勇达一字一顿,“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