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他站在大厅,冷冽磁性的声音很快消失在空气里。
从瑞士飞到芦城,十几个小时的连轴转,男人冷峻的脸上染了层倦意。
“席总,需要找人过来打点一下吗?”于特助一身黑西装,训练有素的样子站在他身后。
“明天再说。晚了,你也去休息吧。”
“是。”
于津南就要离开,席漠掀了掀眼皮,“二楼有客房。”
于特助怔了瞬,开口,“我去酒店······”
“二楼最里那间不能动,别的自己挑一间。”
扔下一句话,他已经上了楼。
洗完澡,他推开二楼最里那间客房的门。
房内一切布置跟很多年前一样,丝毫未动过。
他倚在门边,一如很多年前那晚,视线轻轻投向床头。
那时也是这样寂静的晚上,床上沉睡着眉目温顺的姑娘,黑发遮了半边脸,呼吸清浅的样子,被小猫叫醒懵然的样子,看见他站在门边而拘谨的样子。
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可细细一想,又觉得光阴荏苒,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
七年。
太久远了,久远到他有时午夜梦醒会怔住半晌,问自己,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吗?
她带着轻柔的吻霍然闯入他的世界,离开时也如那个吻一般缥缈,什么也没能留下。
记忆里最后一面,是她虚弱地躺在医务室床上,春风拂起洁白窗纱,吹乱她额间几缕乌发。
他没忍住替她撩开,然后不可收拾地轻抚她清绝的脸庞。
他以为,那只是个开始,他们会有长久的未来和以后。
呼吸艰涩,席漠沉沉吐了口气,进屋。
点开那个卡通小女孩的头像,在输入框打字。
我回芦城了,晚上开车经过一中,又想起了你。
现在正坐在你曾经住过的房间,想到你被饿了一下午那天,很可爱。
后天的校庆能有幸见到你吗?
傅铭说我们缘分还没尽,你什么时候屈尊出现呢?
我该拿你怎么办,温婳。
——
芦城一中的校庆热闹非常。
下午,学校大礼堂后厅聚齐了各届优秀学子,校友交流会上锦衣华服的同窗们彼此寒暄酬酢,兴致高昂。
众人正聊到兴头上,人群里的交谈声乍然弱了一瞬,像是读书时吵闹的班级不约而同地静谧一刻。
大家目光有意无意追随着刚进门那个男人,一身面料华贵的黑色西装熨帖地穿在身上,气质冷清矜贵,目不斜视地越过人群。
有人和旁边人说悄悄话,“那个是席漠学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