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读研究生?”他问。
“嗯,本科毕业后年纪还是太小,又不想很快进入社会,索性接着读。”
“挺好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心平气和的样子。
现在这样,仿佛真的是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坐着叙叙旧。
温婳向来能端恬淡从容的神态,哪怕心底觉得有些别扭,面上也装得滴水不漏。
雅间里,看似平和的表面,只有当事人知道,某些藏在深处的东西,有多么汹涌。
一顿饭吃得安静,似乎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来吃个饭而已。
起身下楼时,有侍应生抱着玫瑰从身旁经过,往前走一些,中庭处有人在求婚。
男人单膝跪地,虔诚地看着心上人,不知在说什么,拿着戒指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女人从看到戒指那一刻双眼便蓄满泪水,戴上戒指与爱人拥吻。
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夸张地铺满满地鲜花气球,更没有所谓见证的围观群众。
情侣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都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不需多加修饰,不用浮夸的表演,一切自然而然,恰到好处。
温婳活了二十几年,不是没看过更盛大的求婚场面。还因为看得多了,有时候分不清求婚究竟是爱人之间亲密的契约,还是一场攀比的仪式,又或者,是对另一个灵魂的捆绑。
她总觉得自己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能看出别人的爱情掺了几分真假。
看到这对得偿所愿的情侣,她心里有丝丝暖意缠上来。
一切真挚的感情都能让她动容。
席漠跟在她身后,她只驻足那么几秒便离开。
车子缓缓启动,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温婳偏着头吹风。
大约过了两分钟,席漠清冽地嗓音传进耳边。
大概是刚刚看到一场求婚,他随意问道:“你上大学谈过恋爱吗?”
窗边的人微微一顿,轻抿了唇抬眸,视线与后视镜的人对上。
她默然几秒,缓缓掀唇,“谈过。”
男人指节紧了紧,微敛了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下巴绷得紧紧。
克制着胸腔的情绪,继续问,“后来怎么没在一起?”
温婳把玩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她随口一扯的谎言被追问的没辙,反问他,“你呢?”
“没谈。”
“噢。”她继续回消息。
席漠从后视镜瞥她一眼,自顾自继续说:“没人喜欢我。”
这话成功让打字的人手一顿,她抬眸,以老同学的姿态笑他,“怎么可能,是你眼光高吧。”
思忖一瞬,他应了声,“嗯。”
对话到这就结束了。
温婳盯着手机,直到黑屏又重新点开。
深黑的夜空开始落雨,雨势原先还算柔和,几分钟之后成了淅淅沥沥的大雨。
芦城的雨似乎一直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