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瞧着他满是惧怕的眼神,无语的摇了摇头,心道:“你爹丢失的可是两万两黄金,区区几两纹银顶个屁用。”
她记起这个朝代的一些律法,林锦骁渎职丢失税银,除了本人问斩,家中男丁皆要发配边塞,而女子也要被发卖。
想到此处,她也觉得原主太过狠心了些,即便不愿带着孩子们一起逃跑,也该留下这点钱财让他们有个傍身的。
正迟疑着,肚子里却不听使唤的呱呱乱叫了起来。
记着原主出逃前正在假惺惺的做饭,她冲着几个小家伙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老娘不拿你们的银子,老娘饿了,老娘要吃饭。”
谁知她刚爬起身,就听身后响起了男人粗犷的责骂声:“你这恶妇真是没脸没皮,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只想着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做刑警这些年,她早已养成冷静从容的习惯,遇上天大的事也该先填饱肚子再说。
瞥了眼那壮汉,倒没意识到身后还有人,她记起这是方才将她提回来的,名叫李策,以前和林锦骁同为县里的门下游徼(乡官),又是乡邻,关系交好,如今是被县里派来监视她们一家的。
她饿得没心思再去理会此人,自顾自走到厨屋里,见锅里还冒着热气,揭开锅盖,果见里面剩了半锅白粥。
她寻来碗筷盛了碗粥,又夹了些剩菜,走回客堂里,却见一群人都闷着声不说话。
而看她的眼神怕是生吞活剥了她的心都有。
楚南栀狼吞虎咽的刨了几口粥,不经意的看见几个小家伙正恶狠狠的瞪着她,吓得她一个哆嗦险些将碗脱落出去。
她故作镇定的轻咳了声,漫不经心的将碗筷放到桌上,温眸相望着最小的女娃,古灵精怪的说道:“宝贝儿,要是你肯求姐姐,说不定等姐姐吃饱了,能想法子救救你阿爹。”
不等孩童答话,他们身旁的男人终于开了声:“楚南栀,你今日又得了什么失心疯,在自己孩子面前这般没羞没臊。”
脸色阴气沉沉的,眸子里透出的光泽俨然对她已经憎恶到了极点。
楚南栀不经意的朝那男人看去,这一看竟然看入了神。
那男人身形虽然清瘦,可模样倒是俊俏得很,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儒雅气质,和身后骂她的汉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他前几日在运税银的途中腿上受了伤,手里还握着拐杖,行动有些不便,唯有坐在凳子上干骂,否则凭着原主今日的作为,恐怕是要和她拼命。
林锦骁目光阴鸷的瞪了眼她,再度厌恶的开口道:“你要滚就赶紧滚,我绝不拦你,可别在这里脏了我和孩子们的眼睛,这些银子......”
顿了顿,他凝视了眼儿子手里的包裹,有些哽咽道:“你要真狠得下来这份心你拿走便是,横竖你也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