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澄明被她这顿叱骂吓得不轻,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才好,柳芸气愤的又接着抱怨道:
“族兄,你凭着良心说,我平日里待他们也不差,各家遇上事我夫妇二人从来都是第一个过去帮凑的,亡兄过世,我夫妇二人头一个想到的也是你们这些族人,我是将你们都当亲人啦,可他们一个个倒好,但凡有一个明事的也不该为几两银子去长戚家的脸,污我亡兄清白。”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的哽咽起来:“亡兄尸骨未寒,连入殓都是在我家,孰是孰非,连外人都通晓,难道他们竟分辨不出?这次若不是靠着沈家和女婿的同僚们,我们夫妇二人还真不知如何去料理亡兄的后事。”
楚南栀见她啼哭得伤心,柳澄明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只得先拉着柳芸去里屋安慰:“都是场面上的事情,母亲何必如此较真,这些人你就只能将他当作村里的野狗,谁扔骨头他尾巴就往哪边摇。”
这妇人也就是太过真性情了些。
正如她昨夜劝说楚家族长的话,追逐名利是人的本性。
拿了块白帕替她拂去泪痕,楚南栀又认真的劝道:“人情世故各有各的取舍,即便是我们一家人,从前不也得处处巴结着戚家嘛,更何况是这些族人呢。”
听了女儿的话,楚文毕当时就释怀了许多,叫来柳澄明与他吩咐道:“凡事兄长就和我家大栀商议着来吧。”
楚南栀又从衣袋里掏出十两银子交到柳澄明手上:“若还缺什么,舅父就差人再去采买吧。”
柳澄明将银子推回她手中:“你伯父留下的四十两银子你母亲拿了三十两出来,说是都给你伯父办丧事用,银钱是错错有余的,侄女你不必操心。”
听到这话,楚文毕也在一旁解释道:“大栀啊,我和你母亲商议过了,你伯父给的这笔银子本是他积攒下来留给你们的,但我想着给你们姐妹和孩子们一人留一两傍身钱图个吉利,别的还是用到他自己的丧事上来吧。”
楚南栀也记得村子里流传下来的一些习俗,长辈过世后通常都会留些银钱分给后辈子孙们,寓意后人有钱用,财源不断。
本就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情,自己也没准备过问,见他如此说,楚南栀也随口答道:“都依父亲母亲的意思。”
她话才说完,柳澄明就愤懑的发起了牢骚:“我算着银钱充裕,本还想着采买几斤羊肉回来,丧宴上每桌添道羊肉袋,谁知县里卖羊肉的两家铺子都被天杀的戚家给搜刮了个干净,他们这是存心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