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驿丞吓得心惊胆战的浑身直发抖,跪在地上紧埋着头不敢吱声。
见此情景,楚南栀先是冷静的问道:“驿丞大人,今日给大家做菜的盐是从何处得来的?”
谭驿丞唯唯诺诺的抬起头,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盐道衙门送来的。”
随后,又刻意将目光转到康铭沅身上,强调道:“县令大人,这盐可是盐令官亲自从盐库里调出送到县衙各级衙门的,可不会有什么差池。”
康铭沅斟酌着点了点头:倒也是,盐令官上月才更换,此人再疏忽大意,也不敢懈怠衙门里的事情。
见胡茂锡还没回来,康铭沅只得向林锦骁回禀道:“盐库的盐都是从桑海边官府的盐场取回来的,做不得假,而且县中各级衙门所用的盐更是经过仔细核查过的,没人敢做手脚。”
“依康大人的意思,我等是在此故意生事造谣了?”
林锦骁冷着脸,余光所及之处,衙役们都顾不得体面正来来回回的四处奔走,寻找茅房。
堂堂县衙驿馆之中,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成体统。
望向身边只是捂着肚子腹痛的李三木,林锦骁语声严厉的吩咐道:“去将你们没吃的饭菜端过来让康大人亲自查验查验。”
李三木正要转身,康铭沅看着十分恼火,懊恼颇深的叫住他:“不必了。”
接着看向林锦骁,信誓旦旦道:“贵使,本官这便严查,一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他气鼓鼓的瞪回驿丞,大吼道:“还不快去将今日做饭的伙夫杂役全部叫来,本官要一个个严加盘问。”
谭驿丞应声而去,没多久就带了驿馆后厨里的伙夫和杂役共计六人过来。
康铭沅指着几人,恼羞成怒的就开始骂道:“你们这群蠢材,快如实给本官交代,今日驿馆的饭菜究竟是如何准备的?”
伙夫长被他叱骂得心惊肉跳的,颤颤巍巍答道:“小的都是按照驿丞大人吩咐所做,每道菜都是精心烹制,不敢有一丝懈怠。”
“放屁。”
康铭沅急得直骂粗口:“你好好给本官看看,这些芦堰港来的贵客都是吃了今日驿馆的饭菜才感到不适,你还敢狡辩,若不从实招来,本官定将尔等打得皮开肉绽。”
瞧着一个个茫然无措的都被吓破了胆,主簿谭邈在一旁顺势提醒道:“你们是不是有人赚了昧心的银子,盗买了市集里以次充好的私盐,若从实招来本官念在初犯可向县令大人请求从轻发落,如若不然,一待查出,必将按照谋害朝廷命官的大罪惩处。”
六人闻言,开始互相审视观望。
楚南栀不经意看去,发现那位说话的伙夫长后脑勺白花花的,少了一戳头发,很是突兀。
这个时候也没心思去欣赏这个,听这些人提到私盐,她倒也想见识见识这些人口中所提到的私盐究竟长什么样子,顺便看看这位海康县第一讼师有什么本事可以审出掺假盐之人。
只见他那阴鸷的眼神如刀锋一般从众人面前缓缓划过,所及之处,皆心惊胆战的不敢与他直视。
“现在招认还来得及,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谭邈一边审视众人一边威胁:“本官说话算话,只要你们肯如实招认,承认过错,本官必会誓死恳求县令大人保尔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