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蒋学屹困惑的扭头看向他。
秦管家补说道:“是继母陈氏,前阵子他那亲生的儿子林锦鸿被林县令的娘子告入大狱,这母女几人也被林氏一族清理出族谱了。”
“哦?”
蒋学屹终于来了兴趣,急声道:“何故遭来此等横祸?”
“听说是入室行窃,而且还是惯偷了。”
秦管家殷殷的说完,蒋学屹就没好气的拉下脸来:“那不是罪有应得的,秦管家,你是嫌本官太闲了是吧?”
“大姑爷,这继母也是母呀。”
秦管家不紧不慢的提醒道:“我朝以孝义治天下,这家丑不可外扬,陈氏母女即便再有过错可偷的是她自己儿子家里的东西,总不至于被送官甚至是逐出族去呀。”
“可据本官所知,陈氏这位继母待林大人好像并不亲厚吧?”
蒋学屹抿着唇角哂笑道。
“那不过是谣传,大姑爷可别误信了。”
秦管家神情惬意的侃侃言道:“古语有云,继母如母,陈氏乃林亭书堂堂正正续弦过来的掌家娘子,不论是当初的原配还是她这继室,那都是嫡母呀,在律法上同样享有对所有子女的教令权、主婚权和立继权,
他们母子二人有些矛盾也不过是因为当年林大人的亲事生了些嫌隙,可要细究起来,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氏的决定也是合情合理的,并无太大过错,
再说母凭子贵,陈氏好歹是将林大人养育成人,自该享有继子的赡养权,林大人也同样有孝顺奉养继母的义务和责任,如今林大人荣任五品县令,陈氏本该跟着诰命加身,可这林大人不但不敬继母,还让继母长跪于县衙前,这有悖孝悌仁义之道呀。”
听到此处,蒋学屹终于露出一脸顿悟的神情,颔首道:“你这样说倒是有些道理。”
“大姑爷若想扳倒林锦骁,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呀。”
秦管家拱手谏言道:“大姑爷若拿今日之事大做文章,参他个不孝的罪名,不管他是有两榜功名加身也好,还是有聂老、常老袒护也罢,必定能让朝廷革去其功名,让他成为咱芦堰港最大的笑柄。”
任秦管家说的头头是道,蒋学屹却不慌不忙的摆了摆手,手里捏着粒瓜子在嘴边反复的细细摩擦,眼见着县衙里几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随后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不急,不急,先看看再说。”
......
林锦骁拄着拐杖,在常延珏、聂怀安的陪同下从内堂走了出来,远远的见着跪在门前的陈氏母女和周围围观的人群,心底的怒气再度油然而生。
常延珏、聂怀安瞧着这阵势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若不是看在林亭书的份上,他们恨不得提着手里的拐杖,将这母女几人狠狠的痛打一顿才能解心头的怒气。
聂怀安斜倪了眼面色阴沉的师徒二人,重重的拍了拍林锦骁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大郎,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别去和她们一般计较。”
“嗯。”
林锦骁轻应了声,拄好拐杖压着沉重的步子向着陈氏母女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