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叔婆说的三从四德,不该在外抛头露面,晚辈倒也有些浅薄的见识,我与林大郎不比各位叔婆、婶子家这般殷实,有铺子又有田地租子,即便常年不劳作也能日进斗金,衣食无忧,
晚辈就是个村里的妇人,每日一睁眼面对的就是一家人的衣食口粮,若不抛头露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家老小饿死家中,
再则大禾帝国自开朝以来也并未规定说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上至皇室下至黎民,有能耐的女子并不少,所谓的闲言碎语从古至今何分男女,天下唯庸人无咎无誉。”
“天下唯庸人无咎无誉。”
二叔婆谭氏思忖着颔首,顿时一脸汗颜的哑口无言:
周遭的妇人们哪个不是按照三从四德的教条理论去教育自家子女,但只要提到靖灵城里那位英姿飒爽的锦纾公主,就连奄奄一息的古稀老妇都能精神矍铄的为之一振,想要重活一世。
而楚南栀这番振聋发聩的言语,也直接颠覆了柳芸对女儿的认知。
以村里那位卫老先生的学识可教不出她说出这样有见地的话,细细琢磨下来,恐怕还是自己那女婿才有此才学。
“咳,老娘当年那五百两银子真是花得值。”
柳芸心头热血澎湃的经不住默默感叹了句。
“天下唯庸人无咎无誉。”
周氏母女也是读过些书的人,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她们却从未听到过这般令人耳目一新、洗涤心灵的话。
反复呢喃着这句话,再想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周氏忍不住偷偷的潸然泪下。
四叔婆王氏也跟着欣慰的点了点头。
她虽听不懂这些文绉绉的话,可瞧着二嫂三嫂神情的变化,已由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变成此刻甚是沮丧的样子,便猜出这两人没有争过孙媳妇,心里很是高兴。
来之前林奋还特意叮嘱自己不可以和老二老三家的人一起为难孙媳妇,现下看来,那老家伙实在是多虑了。
欢喜的提起筷子,王氏褶皱的面颊神采奕奕的颤动着,亲自为楚南栀母女三人夹菜,嘴里不停的招呼道:“南栀丫头,快多吃些菜,改日有闲暇了一定要到四叔婆家里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