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大了。”
林博心底的愤怒瞬时全部挂到了脸上来,滔滔不绝的发泄道:“难道你真的要将我们这些族人赶尽杀绝才肯甘心?前日里我们问你药方的事情你不肯透露,这转眼的功夫就给了钱弘文,我可不信他真给了你十万两银子。”
“二叔公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我与你博程医馆既无利益往来,也不是你医馆里的伙计,难道我有药方想给谁还得请示你们二位?”
楚南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格外冰冷:“咱们两家人也别总想着套近乎去说一家话,钱老医师与我既承着师徒关系,又有利益牵扯,我有药方自然是会给他,难不成非得白白送给你们?我并不是什么活菩萨,没有普度众生的职责。”
“我也没有要你白送,你若有什么条件大可以和我们说,何必要将话说的这么难听,而且你一开口就要十万两银子这不存心为难人嘛。”
谭氏心里憋闷不已,真后悔前两日没有和大陈氏同仇敌忾的将这妇人撵出家去。
“行啊,你们要觉得我为难人,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钱弘文每家医馆分号给了我三成的干股,既然二叔公二叔婆要我开条件,那我也不多要,只要你们能和我那老徒弟一样,我可以将药方双手奉到你们手上。”
谁知,她如实奉告的一番话,直接惹来了众人的一顿嘲讽。
连林渊都听不下去了,手里的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瞪眼怒斥道:“就凭着几张破药方就吃人家三成的干股,你这是把钱弘文当傻子,还是将我们这些老的当小孩骗。”
林博也觉得此事听上去极为荒唐。
弘文医馆在芦堰港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医馆,每年仅是药材生意就能盈利两三万两,还不算替人医病的银子。
钱弘文即将开两家分号,就算再不济,凭着弘文医馆这面招牌一年至少也有个万余两的利润,三成分红,加起来一年那得有万余两银子的红利,长此下去还不如拿出十万两银子买药方呢。
林博觉得被这妇人深深的戏弄了,勃然大怒道:“楚氏,你若不愿帮衬族人,非要做出些吃里扒外的事情就明说,何必编撰这么些滑稽荒诞的耸人听闻之事来搪塞我们。”
“何为吃里扒外?你们一个个嫌弃我这是不值钱的破药方却又整日里挖空心思的惦记,倒真是矛盾得很。”
楚南栀真是受够了这群老家伙,她现在恨不得将昨日同钱弘文讲的那些话立即收回来,这种人凭什么按照制药价卖给他们药材。
她正愁没有机会将与林锦骁和离的事摊出来说,这些个老家伙如此来闹,不正好给了自己一个噱头嘛。
如此劝说柳芸都多上了许多措辞。
也顾不了那么多,横竖这层窗户纸早晚得想法子捅破,她目光清冷的直接从怀里掏出和离书摊开来捏在手里,大声说道:
“且不说咱们也没什么血亲关系,即便是有,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大家各凭本事赚钱,一不犯法二不犯罪,我为何要处处迁就着你们,难道就凭你们年纪大?
老娘今日还就不伺候了,你们看清楚了,这是林大郎亲自写的和离书,我和他早已不是夫妻关系,你林家老老少少是死是活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听到楚南栀这话,所有人直接傻了眼。
楚南竹愣愣的抢过她手中的和离书紧握在手中拆开来看,果然不假,正是姐夫的笔迹,吓得六神无主的唤道:“大姐,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们说呀?”
屋子里,林亭臻本在苦等着周氏母女出来相见,冷不丁的听到侄子侄媳妇要和离,也赶紧冲了出来,大致看了看楚南竹手里的和离书,顿时气急败坏的冲着林渊、林博两对夫妇吼道:
“你们也休怪做侄子的翻脸无情,你们刚将我这一家闹得鸡犬不宁,现在又不安生的到锦骁家中来闹腾,是你们自己家那档子事不够折腾还是年纪大了闲得慌?”
话到此处,他忽的顿住,胸口郁郁难平的喘了几口粗气:“今日我就将话放到这儿了,你们要是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咱们还是族亲是邻里,如果非要成日里倚老卖老的惹事,那就各过各的,老死都别往来。”
林渊、林博两对老夫妇瞧着和离书也是看傻了眼,本是想过来理论理论,不曾想竟牵扯出了和离之事。
林渊心里暗自发虚,难怪侄孙提到纳妾之事就阴着脸,结合所看到的形势分析,恐怕这和离之事并非他自愿的。
否则也不至于和离书都签下了,他还处处袒护着这妇人,让这妇人住在林家的老宅里。
而大陈氏心里却忍不住一阵窃喜,这次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想法子安插自己的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