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是位聪慧之人,连这都能猜测到。
“六皇叔果然心细如发。”
楚南栀抿唇浅笑:“不过六皇叔还是没有告知奴家在此相候的缘由。”
林亭琰呆呆的凝视着亭外的大雨,忽的站起身来,走到亭台边伸手接了些外面的雨水捏在掌中来回揉搓:“这场雨来得很及时,让整个南方的旱灾可以得到及时的缓解,天灾能避,本王想着人祸应该也是可以避免的对吧?”
话落,又经不住扭回头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楚南栀。
“六皇叔是想让我不要再追查吴太守的事情?”
楚南栀看不透他的心思。
拐弯抹角这一番,她能联想到的也就吴恩荣的事情。
可吴恩荣好像与他并没什么干系,他为何会帮衬着吴恩荣说话?
这倒让楚南栀想不通了。
“不,恰恰相反,本王是过来劝侄媳妇严查吴恩荣。”
林亭琰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吴恩荣这些年仅是贪污纳贿的罪名就能编出一箩筐,我若保他那不显得本王极为愚蠢。”
话到这里,他却突然调转了话锋:“不过,吴恩荣的岳家与你三皇叔的关系想必侄媳妇应该是清楚的,你三皇叔是先帝留下的几位子嗣中最为年长的,也是备受靖灵城旧臣拥护的,吴恩荣岳父杨润宸乃当今国丈,领司徒,位列三公,靖灵旧臣之首,侄媳妇得想想动他的后果。”
直到此时,楚南栀才算是彻底的弄清楚了吴恩荣背后倚仗的大树,原来是国丈,那便是皇后的妹夫。
她依稀记得当今皇后是太皇太后钦定的,这关系网变得越来越复杂,倒是叫她有些为难。
左右思量过后,她心中的信念却愈发的坚定起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国丈大人的女婿也不能触犯王法,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
林亭琰微微触动,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亢奋。
若是放在底层百姓听说这种事情自然是颇为震惊的,可身在皇家,还经历过当年惨绝人寰的宫变,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司空见惯,并不新奇。
像吴恩荣那种庶出寒门子弟,并无多大的才学,能攀附司徒府,坐上一郡太守的位置,只怕阴损手段也未少用。
冷幽幽的叹息了声,林亭琰无奈的笑道:
“看来本王这个和事老是做不成了,但本王还是劝侄媳妇适可而止,此案你若坚决要查那就到吴恩荣为止吧,给你三皇叔留些颜面,不要闹得太僵,昨夜你们擅入戚家已让他脸上很难看,若再因吴恩荣一事激怒他,那可不是昨夜那般好收场的。”
再次哀叹了声,他又皱眉说道:“说起来,本王还是太皇太后一手带大的,本王知道他老人家器重锦骁这后生,可你三皇叔是除了京中那几位长公主以外,先帝遗下的本王唯一的血亲兄弟了,本王不希望你们为此大动干戈。”
“六皇叔用心良苦了。”
楚南栀似笑非笑的回道。
他这话倒有些威胁和警告的成分在里面,那位三皇叔看上去可不像是有什么韬晦的人物,也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多人拥护,就连这位聪颖的美男子都要向着他说话。
果然这年头年长就是优势。
要是换作自己,她指定是愿意支持林亭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