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着方才这小太监卑躬屈膝的弯身替自己擦鞋子的情景,她心绪有些紊乱的说道:“本宫本也只是个乡野粗人,整日里还要四处奔走,不必在意这些琐事。”
想了想,她斟酌着又补充道:“既然殿下抬举你,那你就好好的做好分内的事情,定不要让殿下失望。”
“奴婢谨记王妃的教诲。”
汤惟铭话中并未提及林锦骁,只是对楚南栀一人说道。
“行了,海公公,你让大家各司其职吧,本宫与殿下带着家小在府上转转便离去了,若有事情你可差人到崇仁坊去禀报。”
话落,楚南栀搀扶着林锦骁径直离开。
身后汤惟铭和海大阿面面相觑着齐声道:“恭送殿下,恭送王妃。”
待得二人走远,其余小吏和身边人也各自散去,海大阿不满的朝汤惟铭瞪了瞪眼,尖声道:“惟铭啊,你可是出息了,第一眼见到王妃就得到了王妃的青睐,也没有辜负咱家这些年的教诲。”
“彼此彼此。”
汤惟铭笑道:“儿子绝不敢辜负干爹的教诲。”
“那便好。”
海大阿深深的瞥了他一眼:“你可要记好了,咱们啦是太皇太后派来伺候殿下的,平宁王口上虽然说着是病娇闲人,可咱家看得真切,他那是装给众人看的,这平宁王府的正主还得是殿下,咱们尽忠的也只能是太皇太后和殿下,你可千万要记得今日抬举你得是殿下并非是王妃。”
“干爹此言差矣。”
汤惟铭不服道:“儿子可是听说殿下甚是信赖王妃,他们既是夫妻又何必再分彼此,而且王妃是咱们大禾帝国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有她在,殿下方能成事,儿子忠于王妃便是忠于殿下。”
“歪理。”
海大阿愤懑的瞪了眼他,可又不知道如此再去教导,只得摆出长者的蛮横,强势说道:“总之你给咱家记住了,咱们在这府上只听命于殿下,一旦王妃和殿下有了分歧,那咱们的心必然是要向着殿下的,这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静默片刻,他语气深沉的叹道:“人心难测啊,当年京中可也有亲王妃向着外人谋害自家夫君的,太皇太后费尽心力的替殿下张罗,咱们定是要替她老人家多留些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
“儿子记下了。”
汤惟铭不情不愿的回了声。
父子二人这才慢悠悠的向着殿内行去。
......
林锦骁和楚南栀走出殿外,向着后花园行去,一路上都在回想着方才之事,见楚南栀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他心里随即宽松了许多。
楚南栀其实并不清楚他为何这么轻易的就将王府内务府总管的职务交给了一位刚刚谋面的小太监,皱眉问道:“林大郎,那汤惟铭虽是海公公的干儿子,并不见得可信,你为何要委于他重任?”
“这人别有用心也好,还是心思缜密也罢,但他能察觉到如此细微之事,足见他够机敏,且存有讨好你的意思。”
林锦骁不紧不慢的答道:“不日你便要进京,身边有个这样想要对你殷勤伺候的人为夫也能放心些。”
楚南栀顾视着他那好不在意的样子,愤懑的直瘪嘴,心道:那谢太子对老娘也殷勤得很,长得还英俊,你怎么不让他陪在老娘身边伺候?
分明就是欺负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