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骁看出她脸上的不悦,慢悠悠的起身,缓步走到她跟前来,双手轻扶住她双肩,温雅的笑了笑:“你是觉得为夫今日用心太过险恶了些?”
楚南栀沉默着背过脸去,并未答话。
“我宁可让底下这些郡守、县令惧你、畏你,却不愿意他们一个个来欺你。”
林锦骁难掩内心的愤懑,肃声道:“你夫君我虽不善于阿谀奉承之道,但也懂得最浅显的道理,投其所好,我向来不喜欢这些莺莺燕燕之流,况且今日入府的这些官吏既存心攀附,也该知道平宁王府是谁当家做主,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不将本王的王妃放在眼里,本王岂能不给他们些颜色瞧瞧。”
没有显赫的门第,如今成为了平宁州的第一夫人,这自然是会惹人眼红,可楚南栀并未在意过这些。
凭着自己如今所谋,她早晚是能够壮大柳楚两家的实力,让她担心的却是今日将邢欢下狱。
“那位叫作涟苡的小娘子虽说是妖媚了些,可也不像是敢行刺之人,你借此由头将邢太守下狱恐难服众啊。”
楚南栀惴惴不安的抬眼凝视着他。
“这件事情我知道你是出于大局考虑,所以才将徐槿舟下了狱。”
林锦骁搀着她坐下身来,好生解释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一群阿谀奉承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去陷害忠义之人,这无疑是要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将来还有谁敢前来州府为民请命,咱们刚刚提领平宁州,宁可面对艰难些的局势,但也不能让这些敢于作为的勇士寒了心,毕竟他们才是平宁州将来的中流砥柱,也只有靠这些人才能治理好各郡县。”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如果这次福宁郡果真灾情严重,而我们明知邢欢中饱私囊荼毒百姓却放任不管,仅说那图沅县的十余万百姓,他们若是怨声载道,甚至被逼得铤而走险,往后官府还有何威信可言。”
听完他这番见地颇深的话,楚南栀顿时豁然开朗。
在某些方面,她不得不承认小白脸果然是比自己有着不一样的主见,令她不得不信服。
近来,她一直被党争之事萦绕得思绪万千,倒是忘了这天下之根本是民生。
纵然是赢得党争,最终还是要去治理好这天下,方能赢得长治久安。
倘若在此时就失了人心,还有何将来可言。
林锦骁将她轻轻搂入怀中,温言细语道:“至于行刺一事,你不必有什么顾虑,自然是由为夫说了算,不管是有人觉得为夫滥用王权也好还是觉得为夫攀诬那邢欢也罢,横竖他的确是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这点咱们在海康县时早已有所耳闻,如今只要趁热打铁差人前去查证必能坐实他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