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琇慢悠悠的品了口茶,望着夫妇二人,甚是困惑的问道:“今日之事实在蹊跷,这邢欢死有余辜也就罢了,可让下官不明的是那肖定方为何也自尽在了军中?”
这事林锦骁也很是费解。
邢欢畏罪自杀倒是想的通,但肖定方的死自始至终都还在困扰着他。
他总觉得自己这位娘子知道些什么,而且也察觉到邢欢和肖定方之间有些联系。
只是她不肯说,自己也不好再多问。
楚南栀如今心里正猜测着是院子里那位活宝海大阿对邢欢动了手脚,如果真是他,其中的意图暂时她还未想明白,所以也不敢提及肖定方之事。
这事涉及到林锦骁的身世,必不能闹得沸沸扬扬。
再则,肖定方已死,追溯税银案和断龙山刺客的线索怕是也被彻底的清理干净。
想了想,她便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康琇:“或许是这肖将军受贬至此,又无处申辩,憋闷之下选择了含恨九泉也说不定。”
“王妃推断甚合情理,只是此事还是得设法向朝廷交代才是。”
康琇早已察觉到此事不可能这么简单。
可这个节骨眼上他并不愿将事情闹大,毕竟负责审理邢欢一案的是唐家少主君唐儒,若是这两者的死存在必然的联系,到时候牵涉面越来越大还不知如何收场才好。
楚南栀听他的口气也是有息事宁人的打算,正合自己的心意,随即语气笃定的回道:“这就是给朝廷的交代,有的事情向来就没有这么复杂,若是司隶大人有何疑问,待郑县尉从北部湾归来,你可亲自查问。”
“不必,不必。”
康琇果决的摆了摆手:“下官相信王妃的推断,既然殿下与王妃都觉得此事只是巧合,下官心里便有了数。”
“很好,很好。”
楚南栀笑望着他,眼底里尽是意味深长的目光:“司隶大人刚到芦堰港,怕是还未见过大都督吧,如今整个平宁州的担子都压在他一人身上,还得仰仗司隶大人前去多多督导,眼下各郡纷乱渐起,切莫让大都督受人蒙蔽,误断了乾坤才是。”
“下官谨记王妃的谏言。”
话落,康琇从容的起身,告辞离去。
林锦骁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道远去的背影上,心中不免感慨道:“尹太尉与六皇叔这才启程几日,康琇就来了芦堰港,只怕是来者不善,并非仅仅是为了核查邢欢之事。”
“想必是青禾王入京受阻,他替太后一党前来芦堰港监察你的动向。”
楚南栀对这司隶校尉一职早就有所耳闻,虽说官品不高,却是皇帝钦命持节使者,身边常年跟随着由一千二百人中都官徒隶所组成的武装队伍,皆是些好手,不仅有督察权,还有逮捕和惩治权,可谓是有着非常大的权威。
“接下来夫君还是要格外谨慎些,我瞧着此人不卑不亢的,在你我面前只以下官自称,倘若他果真一直留查芦堰港,唐儒便如虎添翼,不好对付。”
楚南栀有些忧心的提醒道。
林锦骁却是淡然一笑:“无妨,他若留在此地,你入京就能少了些阻碍,娘子就放宽心,为夫自有法子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