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浪荡子,楚南栀险些笑出声来:“既然钱小娘行凶被下狱,青禾王无缘无故的打府尹大人板子作甚?”
闻听这话,几人都气势汹汹的视向少尹。
那少尹吓得连忙低下头去,小声回道:“府尹大人刚将钱小娘下狱,那章府的大娘子便领着府上的郎君、小娘子们跑到了宫门外敲了登闻鼓,非说是府尹大人将钱小娘屈打成招,恰巧被入宫的青禾王撞见,青禾王听信了章府家眷的挑唆,到了京兆府就将我们府尹大人打了一顿板子,说是要替章府家眷讨还公道。”
“如此说来,你们府尹大人的确是对钱氏动用了大刑的?”
林亭琰最是清楚京兆府那帮人的作风,只想着敷衍了事早日交差,哪管是否冤枉了人。
“用、用过。”
少尹颤颤巍巍的回道:“可此事并非是屈打成招,而是有确凿的证据。”
“有证据?”
林亭琰忽然变得一脸诧异:“京兆府如今倒是雷厉风行,不过大半日的功夫竟然就查找到了证据?”
“不敢隐瞒各位贵人。”
少尹如实禀道:“今日我等在章府查问府上下人,得知章府大娘子前几日与廷尉大人起了争执,所以回了娘家,而争执之事却是因为钱小娘的儿子。”
“钱小娘的儿子?”
楚南栀越听越迷糊:“既是章家大娘子因钱小娘的儿子与廷尉大人起了争执,为何你们府尹大人却判定钱小娘是shā • rén凶手?”
“王妃你有所不知。”
少尹详说道:“这廷尉大人啊府中就钱小娘生下过一位男嗣,其余皆是女眷,为此不仅钱小娘和章廷尉,就连那大娘子也是十分疼爱这庶子,可偏偏那章五郎是个不成器的,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上月廷尉府补官,大娘子求着廷尉大人为府上这位独子举仕,在廷尉府谋个差事,但前几日补官名录出来却没有章五郎的名字,那大娘子气急之下和廷尉大人大吵了一架,夫妻二人为此起了争执,这钱小娘自然心中也是不快,怕是因此杀害了廷尉大人。”
话落,又赶紧补充道:“而且据府上下人说,大娘子不在府上这几日皆是钱小娘陪在廷尉大人身边,可昨夜这钱小娘却很晚从廷尉大人房里出来了,今晨下人们就发现廷尉大人惨死在了房中,若不是她,还有何人敢谋害廷尉大人,据京兆府仵作推断的死者死亡时间也大约是在昨夜子时阶段。”
“照你所说,这推断倒也合情合理。”
楚南栀淡淡道:“如果府上昨夜并未查出再有人进到过廷尉大人的房中,那很有可能是钱小娘与廷尉大人起了争执,气急之下杀了人。”
“我们大人已在府上搜出了作案凶器,和廷尉大人身上的伤口甚是吻合,定然是出不了差池的。”
少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既然出不了差池,那为何章家大娘子会亲自领着府上子女前往宫外敲登闻鼓喊冤呢?”
楚南栀很是费解的看向他。
这一问竟直接将那少尹给问住了。
林亭琰、林锦纾和聂老都用奇怪的眼神紧紧注视着少尹,立时察觉到这位京兆府少尹定是说了谎。
楚南栀也感觉到了其间必然存有猫腻。
按着以往的断案经验来看,纵然是那位章府大娘子在做戏,她也没这么大的胆子跑去敲登闻鼓。
这,赌的实在是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