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尹恩慈踏入后院,来到东边的厢房里,此时二宝林瑞希正高烧不退,柳芸独自在屋子里忙上忙下的,一边用湿帕子贴在她额间一边替她擦着从额间冒出的汗珠。
见此情景,尹恩慈心疼不已,缓缓坐下身来,目视着柳芸手里的动作,眼里的热泪终于包不住的淌了出来。
“老祖宗。”
柳芸有些担心的正想递上帕子,尹恩慈强笑着摆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让哀家来吧,大娘子也累了半日了,下去歇着吃口茶。”
说罢,拿过柳芸手中的帕子,亲自为二宝擦起了额间冒出的汗。
小家伙迷迷糊糊中直唤着“娘亲”,让楚南栀看着也甚为揪心。
她打量了眼踌躇不安的柳芸,先是安慰道:“母亲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
柳芸想着尚有其余几个小宝要照顾,也不敢再逗留,告辞离去。
待得柳芸走后,楚南栀又对桑琪吩咐道:“你去采买些知母、石膏、甘草、粳米,再用些府上的人参,熬碗汤药过来为小郡主退烧。”
看到小主人难受的不停shen • yin,桑琪也是心急如焚,赶忙去置办汤药。
尹恩慈虽未亲眼瞧见过那见血封喉的毒药,却也深知此毒药的厉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替小郡主解毒,又查出了真凶,她心中倍感慰藉,连连感叹道:“好在小不点们有你这样聪慧能干的娘亲,否则......”
接下来的话,她没忍心说出口。
“老祖宗也不要太过忧心,二宝年幼,如此厉害的奇毒,虽是解了毒,难免会伴随着些后遗症,待桑琪熬好退烧的药汤,二宝喝下歇息一晚就无大碍了。”
楚南栀柔声安慰道。
“都怪哀家心软,没能早些惩治宛盈那丫头,害得她受人挑唆,让瑞希这么小就跟着受连累。”
尹恩慈自责不已,亲孙子如今还困在平宁州不能接回京中,如若连他的几个骨肉血亲也保护不好,自己这张老脸将来还有何面目见他。
心里虽是憎恨纪宛盈,但老祖宗的心思她又怎能不理解。
别说是老祖宗,就算自己这个专掌刑狱司法的,真是自己的孩子犯了事,她同样狠不下心来太过苛责。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可惜的是纪宛盈压根不领情,执念太深。
“老祖宗莫要自责,好在二宝算是保住了性命,待她醒来调养些日子,年节时臣媳领他们几个进宫陪着老祖宗叙叙话,吃团圆饭。”
楚南栀暖声安慰道,却绝口不再提及纪宛盈之事。
至于接下来即将面临的宫变,她也不愿老人家跟着担惊受怕。
横竖自己早已有了应对的策略。
听着她这番暖心的话,尹恩慈心底高兴,却又止不住的叹气:“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锦骁那孩子哀家此生还能不能见上一面,你们那皇兄你虽和御医们用心为他调理,可这倔猢狲心结太重,又急于求成想着建功立业,哀家只怕他仍是熬不到锦骁还京的日子呀。”
“臣媳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调养身子。”
楚南栀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她和老祖宗心里都很清楚,有道是‘身病易治,心病难医’,做皇帝的本就比常人操劳的事情要多上许多,他心里还藏着那么多事积压着。
只怕永安宫那位一日不死,皇帝的心结就难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