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谢六叔听得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怔怔的望向楚南栀。
李诗瑶更是愤怒的重新提起断刃,大声道:“你想做什么?”
“在离京前,不论发生何事,谢太子都不可再踏出此院半步,更不能再出现在靖灵城。”
楚南栀审视着目含幽怨的李诗瑶,不紧不慢的叮嘱道:“李家娘子可留下来照顾谢太子,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他,至于谢六叔和白渝使团......”
话到这里,她经不住望回一头雾水的谢六叔:“接下来怕是要让贵使团受些委屈了,还请谢六叔留在京中与青禾权贵周旋。”
谢六叔算是明白了她的用意,原来这妮子是想将太子殿下强行带出京去。
他连忙示意李诗瑶放下兵器,朝班德点了点头,同意了楚南栀的主张,缓缓颔首道:“即便是两国交战也不斩来使,只要丫头你能顺利将太子殿下送回白渝国,别说是老朽暂留靖灵城,就算是整个使团为殿下赴死我等也心甘情愿。”
“谢六叔过滤了,我朝皇帝和太皇太后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拿各位开刀问斩,来时我也说过,这靖灵城并非人人都想生灵涂炭,自是希望两国太平。”
谢六叔这才宽心的点了点头,语声沉沉的答道:“老朽这次信得过丫头你,一切都听你安排。”
“很好。”
楚南栀凝神注视着班德,继续吩咐道:“班将军,劳你在元宵前替我准备十辆马车,至于别的安排到时候我会让人与你联络。”
“王妃放心,末将定会将一切安排妥当。”
班德抱拳答道。
安排好一切,楚南栀又扭头看了眼谢景辰,眼神变得无比的复杂。
这登徒子虽是桀骜了些,可他对自己情深义重,直至现在还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安危,对他这番赤诚的厚意实在没办法回应,眼下也只盼着他能够安全的回到故土。
目光沉沉的打量了眼李诗瑶,她并未再开口,领着陈川,吩咐谢六叔一道匆匆的出了院子,坐回马车一路急行向着城中赶去。
好在一切顺遂,并未耽搁什么时间,回到城中刚好卯时初刻,值守的将领早已得到过班德的叮嘱,守在城门处,见是平宁王妃的马车,立刻放行入了城。
趁着天色未亮,待马车停靠在鸿胪寺外那条僻静的街巷后,楚南栀让陈川先行回了王府,看了眼玉满楼二楼还亮着灯的雅室,有些不放心的对谢六叔叮嘱道:“如若有人问起六叔这一夜的行程......”
她话音未落,谢六叔就心领神会的抢着答道:“丫头放心吧,好歹我谢氏皇族也曾是这片故土的主人,难道在大禾帝国还不能有几个故人,年节期间走亲访友彻夜长谈并非什么稀奇事。”
楚南栀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又沿着墙沿攀爬了上去。
结了冰的房檐冰凉刺骨,好在她前世里遇到过比这还要恶劣不少的环境,即便是如今有了身孕,但这种梁上君子的勾当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轻松的就翻进了雅室中。
屋子里的烛火已快要燃尽,桑琪不敢惊动玉满楼的人,并未叫人进来添灯,趴在桌子上打着小盹,听到柳叶窗外的动静,立刻抬起头来,见是主人回来,欣喜的起身,赶忙迎了上来。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桑琪一脸后怕的在她身上仔细打量着,关切不已的问道:“主人这是去了何处?可担心死奴婢了。”
“我去办了桩大事,只怕再过会儿就要有人来接你我二人出玉满楼了。”
楚南栀拉着她坐回桌前,朝她神秘兮兮的笑道:“待会你可得演得逼真一些,我瞧着你喝了这一夜的酒,并未烂醉如泥,这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