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琪渐渐皱起了眉头:“由靖芦运河下江南,的确是条捷径,可一旦遇险,难以求生呀。”
“这一点我之前也有考虑过,可走陆路所过州县怕是更容易遭到围追堵截,就说从靖灵城到阆州坚守关隘的有几个不是唐家的门生。”
楚南栀踌躇不安的叹了口气:“你且按着我所说的去办吧,天亮回府后,我会让汤惟铭大肆采办靖灵城特产,再让他雇一艘大船停靠在城外的码头边,即便是青禾王与太后想要阻挠我等的回程,我呀也会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桑琪充满苦意的笑了笑,见惯了主人的手段,她为难人的方式自是不敢让人小觑。
主仆二人又在屋子里叙了会话,便听到外面响起了沸沸扬扬的吵闹声。
桑琪前去开门,正见玉满楼的老鸨领着一行人冲了上来。
老鸨收了楚南栀的银子,满是愧意的回道:“青禾王带人直闯玉满楼,说是要找平宁王妃,我哪识得什么平宁王妃呀,这些军爷硬是要上楼察看,我实在是没了法子。”
“让我那王兄进来吧。”
听是林锦珂带人前来,楚南栀端着酒壶,踉踉跄跄的起身,朝着外面大喊道:“正好,本宫还缺个把酒言欢的知己,王兄来得刚刚好。”
林锦珂尚在爬楼梯,就听到楼上传出的女子声音,心里一阵狂喜,但转念间又恢复如常,心想着可不能再中了这妇人的奸计。
安耐着心中的喜悦,他径直走上楼梯,进入雅室,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小美人扶在桌案边,那迷人的风姿让他心中顿时心猿意马。
“弟妹,你这成何体统,怀着身孕怎还独自跑到玉满楼这种风月场所饮酒作乐。”
林锦珂装作无比热忱的迎上前去,刚想搀扶,却被桑琪一手拦住,肃声说道:“我家主人不日就要返回芦堰港,听闻这玉满楼的名气慕名而来,青禾王觉得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
林锦珂无奈的摇了摇头:“定是锦纾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她怎能教弟妹来此消遣呢。”
“王兄莫要责怪纾公主,是我自己近来烦闷,想来此喝闷酒。”
楚南栀话音刚落,老鸨也赶忙附和道:“殿下,王妃并未有何不妥之举,这一夜她都与身边的小娘子待在这间雅室里饮酒畅谈,连屋子都未踏出过半步。”
“是吗?”
林锦珂也无心再去责备,毕竟她如今是廷尉府的女官,有官身相护,即便是来此地饮酒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老鸨坚定的点了点头:“民妇哪敢欺瞒殿下,王妃的确整夜都待在这间雅室里,只怪民妇眼拙,没能认出贵人竟是平宁王妃。”
说着,忍不住娇滴滴的笑了笑,讪讪的回道:“难怪有此雅兴。”
林锦珂不耐烦的向老鸨招了招手:“下去,给本王滚下去。”
老鸨吓得面色铁青的领着小厮们拔腿就跑。
林锦珂望着醉眼迷离的楚南栀,慢悠悠的坐下身来,倒了杯酒握在手中想了许久,才紧盯向她,试探着问道:“弟妹可知白渝国的谢太子昨夜失踪了,只怕是听说了朝臣们的建议,连夜逃离了靖灵城?”
“竟有这等事情?”
楚南栀踉踉跄跄的坐下身来,猛灌了几口茶水摇头晃脑的漱了漱口,这大大咧咧的动作看得林锦珂直蹙眉。
“我昨夜入夜不久便来了玉满楼,怎会知道谢太子的消息?”
楚南栀面露幽怨的瞥了眼他:“莫非王兄觉得是我叫人送走了谢太子不成?”
顿了顿,她忽然邪魅的笑道:“要说昨夜我也的确是遇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一路尾随,我担心是刺客,便让桑琪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