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芊指着缩在墙角的唐儒,一脸愤恨的斥道:“我好歹贵为当朝公主,平宁王妃,还请你快些将这弑妹的小人关押到别处,别脏了我的眼。”
“夫妻本是同林鸟,芊公主何必如此憎恨自己的夫君?”
楚南栀含着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毕竟唐驸马也是得了你兄长的意思,才痛下杀手。”
“我兄长才不会如此无情无义,丧心病狂。”
林锦芊回想着唐儒当日那决绝的眼神,此刻仍是心有余悸。
唐儒如今已沦为阶下之囚,心里哪还顾忌这些,见被押解到了阆州,怕是平宁王忌惮着青禾王和父亲,连忙问道:“不知平宁王妃可是要放我一家老小离去?”
“不错,正是要押解你夫妇二人入京问罪。”
楚南栀语气平静的回道。
“问罪?”
唐儒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恐怕是王妃和殿下怕了我父亲,不得不将我夫妇二人送回京去吧?”
“笑话,造反的是你那妹夫,我与拙夫何惧之有?”
楚南栀漫不经心的坐到牢中的草席上,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夫妇二人:“如今我家殿下奉诏入京勤王,放你们回京也不过是尊奉朝廷旨意罢了。”
林锦芊虽然愚笨,但也知晓些朝中的事情,自己那兄长势力如日中天,只需守在京中,哪怕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早晚也能入主靖灵城。
可他却公然造反,如此名不正言不顺,怕定是受了人的算计。
自己这夫君死不足惜,但自己膝下的一双儿女却不能跟着受累。
她在脑子里苦思冥想了一番,忽然想到母后赐的那位常侍冯越,定是这阉货从中作梗,害了兄长。
在深思良久后,想着冯越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心中更为透彻,意识到在背后搅弄风云的怕是那位善于韬光养晦的六皇叔。
“我绝不回京。”
林锦芊目视着楚南栀,态度坚决道:“我想写信给母后,还请平宁王妃通融。”
“你想做什么?”
唐儒愤懑的瞪了眼她。
“为公主殿下准备笔墨纸砚。”
楚南栀当初将唐郁岚母子等人交给锦纾公主便是想让太后田语婵有所顾忌。
如今她这女儿自愿留在平宁州,想必太后更会有所思量。
这也是她今日亲自前来大狱的目的。
看着夫妇二人因唐沅希之事反目成仇,楚南栀心里也不由得感怀起来:
平日里瞧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蠢笨蛮横,但相比之下,她倒是个有血有肉的,心中尚还顾念着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