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南栀手中握着书卷,汤惟铭后知后觉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立刻交到她手中,讪讪的笑了笑:“奴婢倒是忘了,这是谢太子托刺史大人交与皇后的信件。”
楚南栀接过信件打开来看,开头的“小栀栀”三字虽有些刺眼,如今却愈发让她觉得亲切。
“见字如面,喜闻你再得麟儿凤女,在此恭贺了,仅以东桑皇族亲王古坂田铎为贺礼,不成敬意,望岁月静好,望珍重,盼永恒。”
寥寥数语,倒不像是他往日死缠难打的作风,反而让楚南栀有些感动。
“他,可还在阆州?”
将书信折叠好,楚南栀突然问道。
汤惟铭摇头:“谢太子已经率军退出阆州边境,他托刺史大人带了话,希望朝廷能够早日护送白渝国六殿下和使团还朝。”
“此事陛下和老祖宗自会定夺。”
楚南栀淡然答道。
如今她倒不忧心小白脸会继续扣押白渝使团。
林锦骁虽不是个主动向人示弱的性子,但也不会辜负了别人的好意。
毕竟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要强。
“纪......我师母眼下可好些了?”
想到同样卧病在床的纪华珍,楚南栀缓缓收拾好信件和案牍,担心的问道。
“纪老夫人与老太傅情深意笃,老太傅骤然离世,老夫人哪里受得住这个打击,这几日水米不进,刺史大人叫了城中最好的医师前去探视,今晨奴婢送小殿下小郡主们过去,崔老夫人和聂老又好生劝说了一番,纪老夫人才勉强喝了半碗白粥。”
汤惟铭弱弱的叹息了声:“纪老夫人得知皇后早产,心中甚为惶恐,刻意叮嘱奴婢要皇后好生养着身子,切莫因为老太傅之事太过忧心。”
按着这个时代的习俗,外人探望产妇往往都是在满月之后,七天风八天扔,即便是再亲近之人也得在八日之后。
而且孕妇和产妇也不得进入灵堂吊唁。
她此时心中虽无比挂念着常老和纪华珍,但也不得不尊重这些潜移默化的习俗。
只是纪华珍如此说更让她觉得心里愧疚难安。
这几日她躺在床上苦思冥想,虽然尚未猜到究竟是谁害了常老,但已隐隐的察觉到常老的遇害和阆州官制改革脱离不了干系。
倘若果真是因为此事所致,常老的死无疑是因为自己所致。
本想成全二老一桩美名不曾想反倒害了他,这让自己往后如何再去面见纪华珍。
可想到聂老,楚南栀只得压抑着内心的心酸,对汤惟铭提醒道:“汤总管,既然东桑人已退,眼下重中之重仍是彻查常老的案子,但我担心仍会有人对聂老不利,你要吩咐刺史大人多派些人手看护聂老和常老的府上,确保万无一失。”
“奴婢这就去安排。”
汤惟铭说完,便匆匆离去。
看了这半会案牍,楚南栀甚感疲乏,慢悠悠的重新躺了下来。
想来因为早产的缘故,才换的衣物和抹额又已是湿漉漉的,一身的汗渍味让人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