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得知这丫头闻听噩耗早产,纪华珍心里就倍感难受。
瞧着哭得伤心的母子几人,纪华珍强压着内心的伤痛,拿着帕子一一为几人擦拭眼角的泪迹,好生劝道:“不哭了,你们先生这一走老身的心都跟着碎了,可这个时候我们都要振作起来,大栀啊,你要好好调养身子,只有养好了身子骨才能替你们先生完成最后的遗愿。”
想到这些日子老头子因为官制革新之事整日里兴奋得睡不着觉,足见他对此事的看重。
既然有人存心阻拦,为今之计定是要鼎力促成他的遗愿,绝不让这些背后之人得意。
“师母你也要紧着身子骨,还请师母放心,学生定会寻出幕后真凶,为恩师血仇。”
眸光坚定的凝视着面前的棺椁,楚南栀努力调整情绪,郑重的立誓道:“学生绝不会辜负恩师的一番苦心,定要重整阆州官制。”
纪华珍紧咬着牙关,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对小宝们叮嘱道:“瑞文,你们几个快些扶着你们娘亲回府去歇着,师奶奶没事,师奶奶会好好活着,就在府上等着谋害你们常爷爷的凶手伏法。”
说罢,不忍再看母子几人和这冷冰冰的棺椁,径直转回身去,朝着内院行去。
目送着师母离开,楚南栀静静的为常老上了香,想着尚无头绪的案情,领着小宝们转而去了隔壁的聂府。
大半月未见,再看到聂怀安,他整个人也消瘦了许多,死气沉沉的俨然没了往日那股活泼劲。
引着母子几人到堂内入了座,聂怀安看着神容憔悴的楚南栀,也有些担心的关切道:“大栀,你常先生骤然离世,老朽虽知道你心痛,可也莫要太过忧虑,谭刺史和李三木已经在让人全力彻查,想必用不了多久定能寻出真凶。”
只是话到这里,聂怀安终是忍不住长叹了声:“我与他自小就水火不容,处处争锋相对,谁也不肯落了下风,没曾想他终究还是先一步离我而去。”
想到从此没了这位老冤家谈笑风生,他的心里倍感落寞,虽已过去这么久的日子,他此时仍是郁郁难平。
“恩师不用担心我的身子,我如今调养的差不多了,二老与陛下情同父子,常老蒙受不白之冤,至今学生也未敢将此事禀明陛下,若是不能为常老昭雪,学生恐怕难以心安。”
回想着这些日子查看的案牍和李三木与廷尉史禀报的各处细节,楚南栀茫然的摇头道:“可至今为止,廷尉史与李三木毫无进展,让常老灵柩滞留于此学生实在不忍。”
吩咐小宝们去内室里探望生病的崔氏,等到堂中仅剩下师徒二人,楚南栀这才娓娓道出心中的顾虑:“学生对阆州的事情知之甚少,听闻常老遇刺前是要前往城郊拜谒那位颇有名望的顾老,不知这人有何来头?”
“要说这位顾磊的确是位有些风骨的人物,在整个阆州可谓是盛名卓著。”
聂怀安蹙着眉颔首道:“想要革新官制,有他前来主持大局,倒不失为一桩稳妥的法子。”
深深的凝望了眼楚南栀,他接着讲道:“大栀你也知道阆州不同于他处,而此次的官制革新又是一件可追溯先贤的壮举,马虎不得。”
“如此说来,学生倒想亲自去拜见拜见这位大儒了。”
楚南栀思忖着点了点头,而心中也大致有了些寻出蛛丝马迹的法子。
既然幕后凶手将事情做得如此隐秘,他们行刺常老又果真是为了阻碍官制革新,那目前最好的法子就是顺其道而行,将此事坚决推行到底,定能再次引凶手现身。